星宿说的这些,缘遥心里都明白,但缘遥非缘熠,缘遥母后的外家就是像辛家一样的贵族,朝堂之上没有权势,亦无能力保护族人。他看向辛彦之,辛彦之坐在矮几前,他不知道辛彦之能否明白星宿说的这一堆。辛彦之在星宿说到一半时,已经知道星宿后面要说什么了,但此时,他既能理解缘遥的处境,又有着自己的思路,为铃儿解除婚约。他自然不能认同星宿的话。
“太傅所言极是。”辛彦之也学着文官的作风,打着官腔。“诚如太傅所言,当朝权威最大是杨轩,权力这柄利剑亦掌握在贵族手中,而本王没有力量与他们对抗,就只能联手。本王空有一腔报复,却无力施展。辛洛这样的家世如何让本王有助力?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但不是辛勖家。”辛彦之这话是在替缘遥说的,倒也说得有板有眼,无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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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宿在辛彦之的言语中已经感觉到他的决心,嫡王子的固执跟君王复利如出一辙。
“殿下须知,婚姻大事自有缘分天定,殿下与辛洛王妃早已授为一体,如无殿下,辛洛无婚姻,舍得舍得,有舍必有得。”
辛彦之的眉头拧了一下,星宿所说的这番话必跟天宿厅有关,转念一想,星宿是在夸大其词,铃儿之所以与缘遥授为一体,无非是二人婚约,若此时撕掉这一纸婚约,铃儿自然无婚姻。“太傅此言何解?有舍必有得?”辛彦之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此之天命,天意所示,殿下无需再想他事,你在辛洛在。殿下若还是执迷,恐生劫数。” 江波殿的风吹着星宿的衣角,白袍不时舞动着,有了天宿厅的威严。
辛彦之收起方才随意的态度,对星宿和他身后的天宿厅多了丝敬畏之心,星宿的这番言论带着上达天意的语气。
“古语有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辛洛就是殿下继承太子位的攻山之石,与辛洛王妃的婚约对以后所做之事,有益无害,望殿下速速成婚圆房。”
辛彦之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铃儿早已经在他心中了,就算是缘遥也碰不得,宫中已经挂起了大红的喜字,离婚期只有七日,他必须要做点什么,若是这样一直待在江波殿当缘遥的傀儡,他便失去了来这里的意义。他任由星宿自言自语,缘遥咳嗽两声,他才回过神,打断了星宿的话,大吼了一声。
“不可以。”辛彦之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他的手还有稍许抖,他故意用这种表情来掩饰自己的脸红,他的反驳不由自主,他就是想大声告诉星宿,不可以。因为心底所想被公之于众,整张脸已经烧到了耳根。他在找话题,疏散脸上的余温,尽力让自己平静。“辛洛既非良配,又何来成婚圆房,太傅是糊涂了吗?”辛彦之大声训斥了两句,缘遥和阿郭都吃惊地看着他,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
“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望殿下自知。”星宿已经把话说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