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继才想到邓家,全身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怒气,这口气哪怕流放了邓荣一家,也不足以平息,伤他的人是邓伊莲,他却没有报仇的机会。过了五年,吕继才每每想起,都如火上浇油一般,烧灼着他的心。他起身走向镜云阁。一进镜云阁,门就被关上了。
“王妃娘娘。”吕继才见到这张脸时,顿时由愤怒转变成了安慰,似乎五年来无处安放的仇恨找到了落脚点。
铃儿一回头刚才地兴奋全都没有了,这个声音,让铃儿的心一沉。
“吕继才。”铃儿像被丢进死牢的囚犯,唯一能安慰她的就是这扇门了,她希望邓汉炎就在附近,或者,碧瑶没有离开,她的身子紧紧贴在大门上,如若吕继才起了歹心,这扇门还有逃生的希望。铃儿轻轻拉了一下门,她的手在抖,而且,门似乎变得更重了,依旧纹丝不动。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第一时间打开这道门,并在吕继才手上的剑飞来之前,逃出这个房间。
“忠直门来的野丫头,别来无恙啊。”吕继才说这话时,仿佛对面站着的人是落魄的邓伊莲,压了五年的怒气都被释放出来,眼睛里迸射出仇恨,瞪在铃儿身上。
“你,你要干什么?”铃儿被吕继才的声音吓得魂也丢了三分。“趁有时间逃走时就赶快离开,我大叫一声,邓将军就能听到。”铃儿硬生生地将她的恐惧吞到了肚子里面,她努力让自己维持着表面的镇静,6岁时她的父亲就告诉她:铃儿,你要若无其事,才能让你看上去深不可测。
“邓家庶子?如此信任该如何是好?你是邓家玄女吗?”提到邓汉炎,吕继才怒气胆边生,任何跟邓家有关的人或事,吕继才都想把他们摔地上,然后碾碎。
“你个疯子,我是辛洛,辛勖之女。”铃儿正色道,在身份问题上,不容吕继才有半点儿怀疑。
“今日我倒要好好看清,你是谁。”吕继才一步跨上去,伸手掐住铃儿的脖子。他将铃儿一只手提起来压到门上,他伸出左手轻拂着铃儿的脸,心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他的手滑过铃儿的肩膀,想去找今日见过的龙龟玉石。
“吕,吕继才……”铃儿挣扎着,胳膊却软绵绵的,如果不是吕继才提着她,她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她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吕继才姆指捏着她的气管,她感觉呼吸已经越来越轻了。所有的气都憋在了肺里,身体像要炸开了一样,慢慢地,她失去了知觉,仿佛被人将头摁在水底。
“不要说话,小姐,就这样待着。”此刻他的话对铃儿来说只是一个音调,唯有高低之分,却听不到内容。
门被推开了,铃儿从吕继才的手上掉下来,倒在地上。吕继才也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跌倒在地上,掌心擦破了皮,看清是一个婢女推他,他顿时火气攻心,一手提着碧瑶的衣襟。
“放开我家小姐。”
“我看你是找死。”吕继才随手一甩,将碧瑶瘦小的身子摔在地上,她的胳膊顿时花了,血已经渗出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