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宜在身上翻了一下,好不容易找了出来。“啊,差点儿就扔了。公子要帮你洗干净吗?”成宜把一条皱巴巴的方巾在桌子上小心铺开,大力抚了几下想抚平方巾的褶痕。
“放着吧。”
半个时辰后,成宜匆匆跑进邓汉炎的房间,连门都没敲。
“公子,老爷让你……”成宜看到邓汉炎正在洗他放在桌子上的方巾。“公子你要洗就告诉我嘛,干嘛还自己洗?”成宜嘿嘿笑了两声。
见成宜进来,邓汉炎赶紧将方巾扔到一边,假装自己在洗手。“我说了多少次了,要敲门。”
“一时着急又给忘了,公子,老爷让你有时间回府里一趟。”
王衍回到府中,半日没有说话,他在沉思,该如何对付邓家,行刺奉国寺的刺客现在在邓汉炎手上。王衍心中也不平静,这半年来,总有杨轩压着他,现在又多了一个邓荣,没想到,邓家还带回一个庶子,看来,这门孽缘是斩不断的。
“是不是要让你滚蛋了,杀人杀不了就算了,连活口都留下,要你有何用?”王恒在自己院中发脾气,他黑着脸骂道,韦沧站在他的面前,王恒手中提着鞋子,除了韦沧,其余几个人都已经被他用鞋子抽了个遍。
“公子,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小人去奉国寺将叛节之人杀了。”韦沧瞪着一双杏目,皮肤黝黑,比王恒还高出一头。
“都多少次了啊?让你去探江波殿,也说没有嫡王子的消息。怎么别人就能知道?”王恒新账旧账一起算。
“公子,上次小人去江波殿,确实没有任何大殿下的行踪,跟小人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伙的黑衣人,看身手,也像是西夷人。”韦沧想起那个雨夜,跟他一起潜入到江波殿的人,若不是识出他西夷人的身份,韦沧早就痛下杀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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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西夷人,不是个个武功高强吗?不想报亡国之仇了吗,那奉国寺住着的也是王族。”王恒故意煽动西夷人对北冕国王族的仇恨。“忘记了你流落街头时,是谁救了你吗?”
“小人不敢忘。”韦沧的头低的更低了,他一直都记得王恒对他的救命之恩。没有家国的人,得到一点儿温暖便能在心底舔舐一辈子。
“两次都能失手,还要给你多少次机会,十次,还是二十次?”王恒不耐烦,这一次把柄都落到了邓汉炎手上,王恒与王衍脾气性格都不同,他没有王衍的圆滑世故,凡事崇尚力量,总是以暴制暴,人也暴躁一些,做起事来总是喊打喊杀。
“本来是可以将邓汉炎和辛家姑娘一起除掉的,但突然冒出了冯心宿,小人也被那独伊琴控了心性,不敢发力。”
“那你回来干什么,怎么不给老子去死,老子说了,没有邓汉炎的人头就不要回府。”满嘴脏话的王恒一近韦沧身,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儿明朗。用鞋子抽了几下后,王恒见韦沧不痛不痒,他抱起一块木板砸在韦沧头上,头皮被砸破了,有血从伤口流下来。王恒抽了两下鼻子,空气中有股腥味。
“吵什么吵?”王衍听到骂声,从正屋走了过来,王衍今日心情不好,“恒儿,你也是做了父亲的人了,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的性子。”王衍看到王恒手中的鞋子,脸都黑了,京中百官都知道,大都大人动不动就脱下鞋子打手下的人。
“父亲。”见到王衍出来,王恒赶紧把鞋穿回去,微微低头。王恒用眼角的余光不屑地扫视了韦沧一眼。似乎看多了会让他气喘不足。他揉了揉鼻子,仿佛多年的鼻炎犯了,挥挥手让韦沧退下去。
“这种话,在侯府说说就算了,不要在外面说,祸从口出。”王恒点了点头,心中还是不服气,王衍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他心底。知子莫如父。“沉住气,一个邓汉炎翻不起什么浪花,一个庶子又能有多大能耐。”这一次,王衍说的话,终于能让儿子王恒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