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满堂堂主龙布回到红楼时,天已经亮起来了,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复命,龙布的心跳越来越急,他担心事情出了变故。他与炽练出现在廷尉司时,廷尉司门口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地上的血汇成了一片浅滩,四具尸体还摆在廷尉司门口。炽练看着这一地的血,差点儿没站住,龙布带他先走了,炽练当然不是晕血,他晕的是,一夜之间,圆满堂失去了十四个顶级杀手,简直就是给邓汉炎送人头,还在奉国寺差点儿暴露了身份,他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多亏了炽烨,若不是炽烨在这个时间进京,天亮之后的信安王府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现在情况更让人心焦,他们一具尸首也没有抢回来。准确的说,尸首不见了,既没有在廷尉司,也没有在他们手上。
天还没亮,邓汉炎被急促地敲门声惊醒了,镜云阁的人除了铃儿之外,几乎都醒了,找上门的是廷尉司的人。邓汉炎一个时辰后来到廷尉司,他是被廷尉司传来认尸的,昨夜,就唯有奉国寺有送案件到廷尉司。司寇贾斌对这起案件高度重视,这桩刺杀王妃的大案一直都是悬案,贾斌怕了邓汉炎,他上一次来廷尉司,带来了炽烨世子,这一次,说不定连嫡王妃都会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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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汉炎看着地上的四具尸体,首先,数量上不对,手腕上的印记却都是一样的,其次,死法也不同,这四个人的致命伤是脖子上的刀口,又细又短。他看了看伤口,并非昨晚奉国寺送来的那批人。虽然不是昨夜镜云阁的刺客,却是同一批人,邓汉炎猜想,他们应该是想来廷尉司拿回尸体,却被人反杀在了这里。
“四具尸体都是一剑封喉,伤口在下合处,气管断裂,血是慢慢流出的,刀法应该是极快的,应该是正面取命,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被认识的人所杀。”
邓汉炎比廷尉司的仵作还要专业,中年年纪的仵作站在他的身后,一脸不服气,眼珠子都气得快要掉出来了。一旦做起理论分析,邓汉炎便控制不住自己,他转了一下死者的脑袋,看着脖子上的伤口并不明显,又细又深,这样的功力,少说也要十年以上才能达到,他邓汉炎做不到,就连那些行刺王妃的人,也都达不到。京城中有这样武功的有三人,剑洪将军,太傅星宿和禁卫军统领桓杨,但星宿不用剑,禁卫军桓杨只在传言中听说武艺高强,邓汉炎并没有见过,三人之中,唯一用剑的就是剑洪,但剑洪大将军就更不能疑了,先不说他是君王复利的表亲,昨夜这个时辰他也不可能出宫杀人。
“还有可能是女人。”仵作不服气地说道。“女人的力气小,用剑时才会造成这样细小的伤口。”仵作细致的翻看着伤口。
对于京城的人,邓汉炎并不熟悉,尤其是女人,他不敢乱猜,他没有说话,看着地上的四个人,跟前面三批刺杀镜云阁的杀手一样,有着同样的闪电印记,屡次失手,却又屡次卷土重来,每一次留下的线索又不多,这样的案子,怕是在廷尉司手上又会石沉大海。
镜云阁刺杀失利,信安君是愤怒的,从他看向炽练和龙布的眼神就能品出这股怒气,一起来的还有圆满堂的二副陈绪。信安君也知道,是圆满堂出了问题,但具体出在哪里,他并不清楚。
“这具尸体身上有圆满堂的药囊,药囊里并没有毒药,是世子从奉国寺带到三仙寨的,多亏了世子,才让圆满堂没有暴露。”陈绪将炽烨带去三仙寨的尸体一同带来了信安王府,他先帮世子炽烨邀功。“为了另外九具尸身,我派去另外四个人也都死在廷尉司。”陈绪当着炽练和龙布的面,大胆地撒谎。现在廷尉司那四个人是谁派去的,已经无从对证,如果再争,就变成了争抢功劳,这个时候如果这样做最不明智,龙布看了一眼陈绪,没脾气地叹了口气。廷尉司死掉的那四人是他派出去的,但他现在也不敢承认,毕竟人死了,不仅死无对证,还什么事都没有办成。在龙布那里是失误,转眼间被陈绪拿来就变成了功劳。
“龙布。”圆满堂所执行的命令从不公开,调令是他给龙布的。“这是怎么回事?”在原则问题上,信安君不允许出错,显然,这批杀手没有自杀的准备已触到了信安君的底线。
“君上饶命。”龙布赶紧跪到地上。“此人并非小人安排去镜云阁的人。”
“还在狡辩。”信安君在小事上不管不问,但大事上他态度分明,他看了看跪在眼前的龙布和陈绪,这两个人都没有这个胆量,能调动得了圆满堂的,除了他手上的秘符,就只有当年一起建立圆满堂的人。想想当年歃血为盟的那些人,活着的就这么几个了,他们与信安王府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信安王府翻了,他们自然也不能独活,难道要都杀了吗?
“君上明察,这次的任务,是君上亲自交待的,小人也是再三确认了人手才安排的。”龙布心中的冤屈只能通过不断向信安君求情来洗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