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料事如神，不过昨日公冶知想带他们进宫却被禁军阻拦的时候，褚卿从那些禁军眼底看到了恐惧，对那个假皇帝的恐惧。

这说明短短几个月时间，冒充东霖帝的人已经将整个皇宫从上到下都掌控在了手心里。

能够做到这一点，那必然不是明君，以雷霆手段和暴戾无常的脾气带给别人深刻的惧怕才有几率短时间内稳坐皇位。

说白了，假皇帝不在乎国家会变成什么样，也不在乎下面人是否忠心，他要的只是皇帝这个位置，只有这个位置才能给他想要的东西。

像褚穹启，虽然已经继位了好几年，但现在他的皇位仍旧不算稳，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站在摄政王这一边的朝臣。

如果他是个狠心的人，直接想办法将这些不站在自己这边的臣子一个个除掉，那统一朝堂就不是多难的事了，至少明面上没有人敢表现出来。

只是，这种行为肯定会寒了文武百官的心，以后朝堂大概会是一团浆糊，没准儿有人都想造反了，所以只能慢慢来。

两个皇帝的动作一对比，各自的目的就非常明显了——一个只要皇位，一个是要和臣民一起越来越好。

褚卿就是通过这一点联想到，为什么假皇帝不在意朝堂是否安稳，百姓是否和谐呢？

就算暴君也得顾着文武百官和百姓吧，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谁都懂。

有两种可能。

一是这个冒牌货太蠢了；二是他根本无所谓这些，他自信脚下的舟不会因水翻覆。

褚卿不喜欢轻敌，自然把后者作为考虑应对方法时的参考，对方既然可以冒充东霖国皇帝，自然就有可能冒充其他国家的皇帝。

“嗯，等暗巽回来让他把狗蛋儿叫上就走吧。”

霍妜也不想在东霖久待，这里虽然风景好民风也还不错，但就是太松弛了，比较适合没事儿的时候来玩。

*

计划确实容易赶不上变化。

本来霍妜是想在天黑之前离开皇城的，旁人赶路肯定是白天进行最好，但她御剑，天黑反而可以少走点路。

然而暗巽回来时那满身的臭味实在是太熏人了，好像被腌入味了似的，不得不让他先去洗个澡；邵乐嘉也要和他的便宜父皇跟皇兄道个别。

古代洗澡本就是件麻烦的事，不然也不会有所谓的休沐。

尤其暗巽还一身味儿，光是皂角都用没了几个，恨不得把身上搓掉一层皮才总算是闻着正常了。

这一折腾就到了快天亮的时候。

翌日清早，霍妜和褚卿去找东霖帝说了离开的事情。

东霖帝已经听邵乐嘉说起过了，让人把准备好的那四五十箱黄金抬了上来，并且热情询问需不需要派人帮忙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