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妪看到王曦语头上的发簪,就知道是贵重之物,担心了起来,生怕得罪了这位官家小姐。
“老婆婆,你怎么那么害怕我们家小姐啊,虽然小姐是王御史的女儿,但在外的名声都是贤良淑德,哪怕再有权势,也不至于让您这般害怕吧。”
墨香看到那老妪眼中的畏惧,十分不解,平常人看到小姐都只是羡慕或者平等以待,从未有出现过像这位老妪眼中的那种害怕神色,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一样。
“哎,人心隔肚皮啊,那位白先生说得不错,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哎,这些事情,你们还是不知道为好,不过老婆子我刚才观察了你们很久,看样子是想听那义犬亭的故事,那老婆子我就说给你们听听。”
这位老妪细细讲述了那义犬黑阳的故事:一只流落在外的流浪狗,饥寒交迫,本想在农夫阿黑的稻田中偷吃稻穗充饥,怎料被大雪冻僵了身子,农夫阿黑于心不忍,将其收留一夜,并且取名黑阳。从此之后,黑阳不离不弃,更是在阿黑得病之时叼着几枚银子,跋涉千里之遥寻一大夫为阿黑治病,更是在阿黑死后埋于土中,为其守灵三年,不吃不喝,直到肉体把蚂蚁,蠕虫等物啃噬干净,不管是刺骨寒风吹过,雷霆劈在身上,还是大雨倾盆,都始终在那为阿黑守灵,不曾动摇和叫喊半句,最终人们念其义举,雕塑了如此塑像,更是建立了这个义犬亭,以彰显其举,为了不扰其清静,人们也极少到了此地,不过每一为达官贵人途经此处或是来黑阳县上任,都必定为其上香祈福。
那老妪说着,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在想些什么事情,
“可是这一只狗都懂得报恩,但这人呐,当了官就翻脸不认人,养育了十多年的孩子,竟然不愿认我这个抚养他长大成人的娘,唉,这事,姑娘您还是不要问我了。唉,这人啊,当了官老爷就是不一样,哪里会认我这种捡破烂的穷亲戚啊,这朝廷里,又有哪个当官的会承认自己的养母会是一个捡破烂糟老婆子。”
那老妪正是霍大娘,一想起这义犬黑阳的故事,又想起霍天养此前的所作所为,还有他那张冷酷无情的面庞,心情一下子落入谷底,坐了一会儿,没有说太多话,而是一直抹泪,不顾王曦语的挽留,往着自己家中走去。
“小姐,这个老婆婆真是奇怪,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就你话多,别忘了,我们可是要来看看那霍公子平日里的为人如何,乡间邻里是怎么评价他的,也好留个心眼,让爹爹安心把我嫁给他。”
王曦语想起之前在自己面前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的霍天养,又是一阵心动,没有追那老妪,反而坐在亭中歇息,准备动身前往那黑阳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