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指着杨玉兰道:“若是这女子你未带在身边时,我也懒得告诉你,眼下你带了她出来,须得防她害人,就是这女子放的赃物,我却不得不说了。”
“不要,不要说了,我不想知道。”武松无力道。
“我偏要说!不然你会一直欺骗自己。那是我亲眼所见。中秋那日晚上,团圆之夜我没有亲人相聚,便等夜深了偷偷潜进都监府去寻你,只想你我姐弟二人能说说话。见你从鸳鸯楼出来,我便悄悄跟了你。没料到你带了这女子回房,又做下那等羞人之事。你还不知道吧,她点起的蜡烛就有催情之药!我只得躲远了,待你起身去抓贼时,我来到你房门口,本想杀了她,又怕你怪罪我。正犹豫不定时,见这女子拿了东西放在你箱子中。我当时不明就里,只道那是她自己攒下的嫁妆,收放在你的箱包里。后来听到都监府声音越来越大,我怕行踪暴露,只得离开。”
孙秀看了杨玉兰一眼,指着她道:“等到第二天,你被抓入大牢,我才知道她放的不是什么嫁妆,而是赃物。只是这事张都监是主使,我也懒得为难她。只是暗中威逼利诱,买通了衙门的叶孔目和康节级,这才保的你狱中周全。今天早上你带她来,我原本有些淡忘,见她头上凤钗才想起来,这才绑了她行路,只等你醒了再发落她。”
武松闭眼,良久才问杨玉兰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害我?”
杨玉兰在孙秀说话的时候,眼泪就一直无声流个不停。当时听武松问她,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武松怒道:“说!”
杨玉兰又吐了起来。
孙秀冷笑道:“张蒙方好色如命,为了你下了血本,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处子,一个手指头都没碰。”
杨玉兰哭道:“我不敢说是被逼的,只是张蒙方几次要收用我,都碍着夫人厉害,不得到手。夫人将我百般苦打,又与都监嚷骂了数日。都监知道不容,便赌气让我勾引你,然后栽赃,不然便害了我的家人,我才不得不答应。那日敬你的酒里有春药,我自己也服了一些。蜡烛也是特制的,生怕你不动心。”
武松的手垂在腿侧,忍不住动了一下,强壮的手指陡然收紧。但是眼看这个女人仰着玲珑的圆脸,脸上如梨花带雨一般,终是下不了手。
“你要出去抓贼,我不想让你去。然而你还是去了,我……不敢辩解,只是为了家人。”
听了家人二字,孙秀又叹了一口气,冷若冰霜的脸悄悄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