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棒?可见本领一般。”杨春道。
“那倒不是,我父后来跟我说过,是他特意嘱咐李忠不要教我高明的打法,怕我在外惹事。”
“后来呢,又跟谁学枪棒?”
“后来有个汴京的禁军教头,要往延安府去,赶路错过了宿头,在家中借宿。不料他老母夜里犯了病,我父亲留他在庄上养病。他感激不尽,传了我些能上阵的打法。”
“真是奇怪。令尊当初既然不让人教你打法,为何后来又容人教你?”朱武问道。
史进解释道:“其实当年我父亲一直想我学习真本领,只是我母不答应。后来母亲过世,再无人阻拦,这才……”
史进话未说完,忽听得墙外一声喊起,火把乱明。
朱武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史进大惊,跳起身来,吩咐:“三位贤弟且坐,待我去看看。”他火急来到门前,喝叫庄客不要开门,随后拿条梯子,偷偷从墙上露出头看。只见是华阴县县尉骑在马上,引着两个都头,带着三四百士兵,围住庄院。外面火把光中,照见钢叉、朴刀、五股叉、留客住,摆得似树林一般。两个都头口里叫道:“不要走了强贼!”
史进下来,和三个头领只管叫苦:“不知哪里走露了消息,外面来了官军!”
杨春冷笑道:“大郎,不是你叫来的官军么?”
朱武制住他道:“说什么昏话!大郎不是那样的人。”他拉着二人跪下道:“大郎,你是家世清白的人,休为我等连累了。不如绑我三个出去请赏,不然你也要吃罪。”
史进道:“这如何使得!不知道的还当是我图那三千贯赏钱,赚你们来请赏。叫江湖好汉们如何看我?不要多言,今日若是死时,我与你们同死,若是活时,我与你们同活。你等起来,他们未必是奔着你们来的,且等我问个来历缘故情由,再想办法。”
史进爬上梯子,露出半截身子,问道:“你两个都头,何故半夜三更来劫我庄上?”
一个都头答道:“史大郎,你休要耍赖。少华山那三个强人就在你庄上!速速开门!”
史进抵赖不得,正无计可施。
朱武竖起一根手指道:“如今只得用个无中生有的计策。大郎且说是为了赏钱骗我们三个来,好叫他麻痹大意,我们趁机杀上山去。”
史进会意,在梯子上叫道:“原来如此。你两个都头,都不要惊慌。那三个强人是被我骗了来,已经给他们吃了蒙汗药酒,都睡倒了。本想等明日天亮解上县去请赏。正好你们来了,倒省我麻烦。你们退一步,等我绑他们出来,交给你们。”
那两个都头都知史进本领了得,乐得不与他动手,应道:“原来如此,我们都是没事的。等你绑他们出来,一起去请赏。”
史进下了梯子,让心腹庄客把庄里有的没的细软等物,即便收拾,尽数打叠起来,背在身上。史进和三个头领,全身披挂,跨了腰刀,拿了朴刀。
收拾已罢,史进叹口气,叫人把庄后草屋都给点着。
外面兵丁见后面火起,都奔到庄后看。史进就中堂又放起火来,大开了庄门,发声喊,杀出来。当下史进、陈达在前,朱武、杨春在后,和庄客护着李瑞兰,一冲一撞,指东杀西。
史进是个大虫,官军哪里拦得住。就着后面火光,众人杀开条血路,冲杀出来。正迎着两个都头,史进、陈达一人对上一个,捉对厮杀。史进技击高出那都头甚多,只用了几个回合便把他砍死。史进返身又来帮陈达,也结果了对手性命。县尉惊得调转马逃走了,众土兵见三个当官死了两个,跑了一个,谁还敢向前,都四散逃命。
史进和朱武、陈达、杨春并心腹庄客连夜奔少华山来,一路无事,天亮时都到少华山上寨内坐下,喘息不已。朱武忙叫小喽罗杀牛宰马,压惊饮宴,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