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人涌入徐焕山家的院子当中,让人感到吃惊的是,此时他们身上都穿着麻衣丧服。
当头一个身材瘦弱的中年男子直接冲到徐焕山面前,伸手就要去抓对方,却被徐焕山轻松躲过。只见中年男人双眼通红,脸上挂满了泪水,边跑边大声哭喊着:“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的命来!”
徐焕山这才看清来人是王强的父亲王一恒,此时的他满脸的胡茬乱糟糟的,头发也有些蓬乱。
徐焕山一脸惊愕,赶忙摆手解释道:“王叔,先等等,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我怎么听不懂啊,我哪里害你儿子了?”
那中年男子根本不听解释,愤怒地吼道:“你,你还敢不承认,不是你还能是谁?我儿子就是吃了你开的药才出事的!”
这时,一个明显知情跟过来的瘦高个的村民站出来说道:“王强那孩子平日里虽然干得事情不地道,但也罪不至死,我听说他是吃了你的药才出事的!难不成你还不想承认?”他的脸颊有些凹陷,颧骨高高凸起,一双眼睛却透着精明。
高秀丽连忙站出来说道:“这位大哥,你先别激动,我们得把事情调查清楚再说,不能这么轻易下结论。”
此时,跟着哭丧的人群赶过来看热闹的村民当中,一个胆大的年轻小伙子也喊道:“对呀,说不定真有什么误会呢。王强昨天不还好好的,怎么人说没救没了?”那小伙子面庞黝黑,浓眉大眼,一脸的质朴。
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踉踉跄跄地走进院子,手中紧紧攥着一块白色的孝布。她扑倒在地上,用手拍打着地面,哭喊着:“我的孙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呀!这可让我怎么活呀!你放心,我不会让害你的人好过的,那个姓张的恶女已经被抓了,就剩徐焕山一个人了。”老妇人满脸皱纹,眼睛有些浑浊,泪水不断从那深陷的眼窝里涌出。
一个年长的村民劝说道:“大娘,先别这么激动,等把事情搞清楚再说。张雨诗那姑娘看着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儿的人呀。”这位年长村民头发稀疏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眼神却带着沉稳。
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王强家的亲戚,一位中年妇女满脸悲愤,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断涌出。她指着徐焕山,声音尖锐地喊道:“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为什么要害死王强?他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女子面庞尖刻,此刻却因愤怒和悲伤更是变得有些扭曲。
徐焕山着急地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王强怎么会突然死掉,这事一定有问题,我会配合大家把事情查清楚的,但我徐焕山没有故意害人!”
旁边有邻居见状,赶紧过来劝说。那邻居也是一脸焦急,大声说道:“大家先冷静冷静,方子是张雨诗开的,人都已经被抓走了,你们别在这里闹了。”
然而,一直站在人群中没有开口的白云爽此时却是站了出来。
只见她眼睛通红,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她冲到人群前面,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徐焕山,声音尖锐地说道:“方子其实是他开的,笔迹都是徐焕山的,只是张雨诗当了替罪羊签了自己的字而已。张雨诗那个女人固然有责任,但也不能就这么白白被冤枉,徐焕山,你必须承担主要责任!”
徐焕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开的方子王强吃了就死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整个院子陷入了一片混乱与紧张之中,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当白云爽指认并状告徐焕山的时候,徐焕山一开始还有些懵然,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如同一团乱麻。在语速极快的王珍珍从旁解说下,他才逐渐搞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他的方子并没有问题,而是有人故意坑他,把药给换了,想明白其中关节之后的徐焕山也不顾得考虑其他,反倒是想到了一个疑点。
只见他脸带诧异地扭头看着身侧的王珍珍,迅速开口问道:“你明知道你哥王强吃了药会死,但你为什么不拦着?你……”
徐焕山最后一句话终于忍住没有问出口,但一旁的王珍珍却是朝着他笑了笑,只不过笑容当中却是带着几分苦涩。
“我小的时候被那个禽兽给侮辱了。”
然而,当他听到王珍珍那令人震惊的话语时,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的双眼陡然瞪大,眼中原本的迷茫瞬间被震惊所取代,那瞪大的眼眸中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的肌肉先是一阵抽搐,随后变得僵硬无比,仿佛戴上了一张惊愕的面具。
在心里,他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无数的念头如同狂风中的落叶一般在脑海中疯狂飞舞。他想:“怎么会这样?王珍珍之前竟然被王强给……而我却一直都不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恐怕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他开始联想王珍珍过去那些细微的异常表现,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蛛丝马迹,此刻都如同尖锐的刺,扎在他的心上。
渐渐的,徐焕山想起了自己,曾几何时自己也遭受了重大变故,但却根本做不到她这样。徐焕山终于明白王珍珍为何会变成这般有些疯狂的性格了。这是忍受了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痛苦啊。
想到这里,徐焕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如同秋风中的树叶。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那力度仿佛要将骨头捏碎。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小步,想要靠近王珍珍,给予她一些安慰。但又突然停住,仿佛害怕自己的举动会再次伤害到她。
想到这里,徐焕山原本还因为王强的死觉得有些可怜他但现在他反倒是认为王强出了事起码周边村子不会再有人遭殃了。
不过,徐焕山在得知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他的时候,他下意识还是愣了一下,自己到底招谁惹谁了,对方竟然不惜害人性命也要嫁祸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