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教授,唐教授,等一等……”姜晓穗追到教学楼下的花坛边,气喘吁吁地喊住了唐华。
唐华停住,转过来看她,责备道:“当心点,你是怀孕的人。”
姜晓穗只顾盯着他眼睛问:“唐教授,我想问一下,我是哪里不合适,比朱嘉兴差在哪里?”
唐教授看着她,目光遗憾:“你们俩各有千秋,但朱嘉兴的潜力更大。”
“是因为我怀孕了?可我不是第一天怀孕。从我来复旦那天起,我就不是一个人。事实上,无论是理论课还是基层调研,我的成绩都是最好的!”她实在愤怒,甚至压过委屈。
唐教授没有生气,而是叹了口气,说:“老宋真是胡闹,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我。晓穗啊,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没错,但经济学不是一门轻松的专业,它需要百分百的专注投入,你是有一些天赋,也吃得了苦,但你不适合搞经济问题研究。前几天,《人民日报》转载的领导文章看了吗?”
“您说的是领导发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
唐教授点头,又问她:“你从这篇文章上看出了什么?”
姜晓穗愣住,脸上浮现出疑惑。
“如今全国都在讨论真理标准问题,这又说明了什么?”唐教授语重心长地说,“说明咱们全d的工作重心要转移。晓穗,我们经济学人的时代已经来了,新的经济体制改革迫在眉睫。我没有时间等你。”
唐教授离开后,姜晓穗一个人在学校里走了很久,一直到夕阳西下,才慢腾腾地回家。
宋越文坐在客厅沙发上,见她蔫头耷脑地进来,不由笑道:“栽跟斗了吧?”
姜晓穗放下包,在他对面坐下,不满地问:“外公,你早知道我今天会被唐教授拒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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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越文笑容和蔼:“上次你回来说要开会,我就猜到了。囡囡,是不是难过啦?在外面转了半天吧?”
姜晓穗摇摇头:“我觉得我是有点不甘心。唐教授说的没错,经济体制改革迫在眉睫,没人有空等我。但就因为我怀孕,抹去我之前所有的努力,我真得很不服气。”
“不甘心是正常的,人这一辈子,不甘心的事多了去。要是样样都顺心,那不是人,连神仙也做不到。”宋越文指了指她肚子,“做人要有取舍。你要真想搞研究,等生了孩子,便不要管它,只当没有生过,自去做你的事。”
恰在这时,肚子里的小家伙踹了她一脚。姜晓穗一愣,忽然笑起来:“外公,可不能乱说,宝宝生气呢,它踢我。”
宋越文笑着摆摆手:“让它踢就是了,小家伙能有多大力。你只管去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