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去说此事不会发生,而是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当然会。”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之间的关系永远都不会变,我会永远是你的世叔,”霍勖说,“若我真的中毒,那下毒之人便是景王,与你无关。”
其实这件事,早在他们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就聊过了。
霍勖不知她为何会忽然旧事重提。
可既然她没有安全感,那他就愿意给她安全感,无论多少次。
沈潮云的情绪稍稍平复,紧接着又道:“那若是之后……”
后面的话始终没能说得出口。
眼看着她说着说着又忍不住落泪,霍勖在心里轻叹了声,低下头,用指腹慢慢地擦去她脸上的眼泪,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对方给我下毒为的是要杀了我,我一旦中毒,只怕是乌泉也难救回来。这时候我身边之人必然会有人怀疑到你的身上,但我不会让他们去找你的。”
“因为你帮着他们杀了我,所以你反而是安全的。”
霍勖的语气很平静,丝毫不像是在说另一种可能的自己的身后事。
“只是毒来得太过突然,在确定我中毒之后霍宅很快就会被控制住,我连给寒甲军下发命令都难,应该也没办法找人去见你。”
他望进沈潮云那双乌黑的湿漉漉的眼里。
低声说道:“但我会留下人,最起码会留下一人在暗中留意你的消息,若是等我死后发现事情不对,他便会想方设法将你救走。”
“哪怕我看起来和他们是一伙的?”
“对。”
霍勖的眼神极为坦诚澄明。
……让沈潮云有一种,再被他看下去就会被看穿的感觉,她忙不迭偏过头,只是眨了眨眼睛,便眨掉落了好几滴眼泪。
上辈子,他所做的就和现在说的一模一样。
寒甲军的亲卫,霍家的人在他毒发身亡之后被李元景和庆帝一网打尽,远在北疆的寒甲军更是被潜伏的卧底哄骗,几近全军覆没。
可哪怕是这样,他也真的给她留下了一个人。
——那就是王伯。
在她被囚禁在景王府后院第一年,也是将沈记信物玉佩交出去的第一年。
当所有人都在为新年的到来而庆祝之时,王伯以杂役的身份进了院子,问她想不想离开,她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