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在很早之前就失去了这个能力。
早早地就把自己放在‘懂事’这个位置上,所以言辞行动之中都可以看出一股拘谨与小心,害死生怕提出一点不合理的要求便会失去唯一的家长。
偏偏这种不安,霍勖没有任何方式去解决。
他只能一遍遍地告诉她:在他面前她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无论提什么要求也都是可以被满足的。
沈潮云呆呆地看着他。
刹那间只觉得耳膜里响起的全是她剧烈的失衡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像是要震破她的耳膜。
过了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
她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睫,接着才慌忙地错开与他对视的目光。
沈潮云舔了下嘴唇,莫名觉得有些渴,她清了清嗓子道:“正好,我也有些情况想要和小叔叔说。”
说完,她转头看向旁边的新月,吩咐道:“让厨房准备些好酒好菜。”
“菜多上些你们小娘子爱吃的即可,”霍勖道,“酒就不必了,不过新榨的果汁可以拿一壶。”
新月应了声,转而又抬头看向了沈潮云。
沈潮云点头让她照着去办。
交代完,沈潮云便不准备再在灵堂待着了,而是将桌案上的书本一收,就带着霍勖回了她目前住的院子,隔壁屋子里的萧婧还在睡。
其实主要还是灵堂周围不好招待客人。
霍勖瞥见她手里的论语,眉梢微微一挑,道:“王慎竟先教你这个?”
庆国传统的启蒙书只有三百千。
启蒙结束之后,便会开始攻读四书,一般而言夫子教书都是先从《大学》开始教起,只因它的字数最少,习惯从字数少的再慢慢过渡到字数多。
按理说她此时此刻应当还在三百千才对。
沈潮云一听他开口,便知道他是误会了,连忙摇头解释道:“这不是王师兄让我看的,是我自己心急了,才将这本书翻出来看的。”
她的语气难得有些心虚。
毕竟无论是小叔叔还是王师兄,都提醒过她不要急功近利、好高骛远,打好基础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日子你们没来,我已经将三百千背了下来,其中之意我并不通,也知要等师兄有空再问,可又不愿浪费空闲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