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共知道的还不及沈若雪说得多。
是了,她眼下人还在沈家,纵然外头还有许多麻烦等着她,但沈家于她而言却是首要的。他们欺她、辱她,前世今生的仇是一定要报的。
沈潮云顿时有些茅塞顿开之感。
牵制住沈家,做些她力所能及之事,既是给他们添些麻烦,那也是在为萧将军争取时间。
沈潮云心情雀跃地走出屋子,衣袂如莲,广袖生风。
秋日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涌进肺腑。
真是个好天气啊。
少女站在游廊飞檐之下、石阶之上,仰起头,半眯着眼睛去迎接洒落下来的明媚的阳光。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哪怕手中并无依仗,她以身入局也能搅动一方风云。
不是棋子,而是执棋手。
这点微不足道的小小变化,却让沈潮云胸臆激荡。
睁开眼,她的眼底浮动着淡淡的碎金色光芒,漆黑的眼瞳仿佛焕发新生。
沈潮云迈下台阶,脚步轻快地经过廊下的蔷薇花,看见这一幕的丫鬟们纷纷吓了一跳,连忙小跑着跟在她身后,喊道:“五小姐,您跑慢些!”
她拎起裙摆,一直走到楼阁前面的湖附近才停下来。
湖面上架着一条长长的游廊,飞檐斜角,顶上铺着琉璃瓦,在光下折射出散发着多彩夺目的光芒。
沈潮云仰面,注视着璀璨的琉璃瓦,腮帮微微鼓起。
她的目光那样专注、沉静,仿佛一汪平静的深潭下有什么在涌动,碎光掠过,无人看清。
大庆原是没有琉璃瓦的,这是西域独有的东西,所以最开始只有皇宫会用琉璃瓦建亭台楼阁,直到西域商路因战乱而逐渐无人敢走,琉璃瓦也有价无市。
直到有人重新走通西域商路,那人就是沈行。
只有沈记才能拿得出这么多的琉璃瓦。
这座朝晖堂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莫不出自于沈记,而这与沈家本该毫无干系。
不过是假借她的名义骗来的罢了。
“在看什么?”
就在这时,眼前忽然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