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你这词……意境虽宏大,富有想象。可是词句斟酌上很欠火候,在我老家那里……额,嗯……抱歉,是我给你的词典里面的词句太少了。用那一点点的字库来要求你韵脚平仄什么的还是有些勉强。」
「某种意义上璃月人在我看来算是外国人,只不过文化有几分相像。嗯……所以,打个及格分吧。」
步行山野间,一位男人背着一柄巨大的被厚布包裹的重剑。
他的脚步踩得很实。
虽背负着寻常神之眼拥有者都难以举起的重剑,他的背依旧挺拔如松。
一路沉默,捏着手上那在战争之国片刻闲暇时作的词:
「破阵子·临层岩
回首临前雨迫,举头归时风歇。曾忆无能将帅鍪,今朝誓明昭武心。目吞万丈渊。
粪土功成名就,珍馐乱止灾息。杀至怪妖妖尽绝,戮至璃民民俱颜。剑沉妖血潭。」
那天与他的对话仍历历在目。
说着不是璃月人,可先生说话还是有着璃月人特有的委婉。
但——男人其实在绝云细微的表情变化中便知道,自己写的这个“词”……
很烂,烂到先生评价它都要停顿思考,接着再拐弯抹角的,间接地给自己一个安慰,一个台阶。
不过,自己的词,并非无奈幻想,也非唏嘘过往。
它描绘的,只是自己要实现的未来而已。
……
层岩巨渊的形成,传说是在亘古时期,一个自天外降下的陨星所致。
它的产生,给这本不平坦的土地带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
也给后世的璃月带来了千年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矿产资源。
或许是砸得太深,伤了根基,让这里巨渊里的地脉也是不同寻常,空间的壁垒也比寻常地方更加脆弱。
有传言说因为此原因,层岩底部最深处有着能停止时间的能力,因为过去里面有位有失踪几十年的矿工被找到时,孙女都嫁人了,人却依旧壮年,和失踪时的容貌并无区别。
有传言说层岩底部最深处有着那陨星的本体,是万矿之祖,一切的矿源,都不过是它无尽岁月磨损下分出的边角料。
……
但可惜,层岩巨渊在和平时期都是受璃月千岩军的管辖,想要探寻究竟几乎是难如登天。
不仅是对国有资源的严格把控……
更重要的是这个地方,必须要有人看守。
至于为何时刻要派军队驻守,而且是以七星「开阳」的军队驻守……
就不得不提这土地埋藏的过往了。
500年前的那一次蔓延整个提瓦特的悲剧,轻描淡写地抹掉了提瓦特近半数的人口。
而七国中,只有璃月损伤最轻,主城璃月港甚至安然无恙。
至于为何璃月如此,自然而然的便是他们的守护神了。
当初,契约之国的神明会意料到那地底之国大概率会用他们超出世俗的科技向七国报复。
又或是记起千年前那故友离去带来的血淋淋的教训——推敌方水晶的同时,一定要守好家。
当时整个璃月境内地脉因为神明的缘故得到了加强,就连海面都被祂用力量给封印镇压。
虽经五千余年的磨损,但也不什么谁都可以和祂在擅长的封印方面硬碰硬的。
敌人无法直接入侵,而那特殊的层岩巨渊,就不一定了。
也许是嫉妒契约之国的子民能够受到那岩神千年来无微不至的照顾,即便只能在层岩巨渊发动侵袭,那个地底之国并没有因此而削减力量。
璃月的灾厄从巨渊底部蔓延,可有着先天地形优势的千岩军及其众仙还有数不胜数的世家后生,到最危难之际,都不得已退守层岩500里。
迫不得已的且战且退,就意味着源源不断的同胞死去。
可灾厄不会劳累,灾厄源源不断,灾厄只想以最快又最残忍的方式屠杀所见的一切生灵。
那被炼金术创造的扭曲怪物,由禁忌科技创造的没有情感只有指令的钢铁杀戮机……它们比野兽还可怕,它们是不会留全尸的。
用腐蚀的牙齿扯碎脆弱的身躯,用震天的炮火炸碎单薄的躯体,再碾碎。
那已经不能说是人间炼狱了。
国对国的报复,永远带着最血腥,最疯狂的手段。
最后,在这种灾厄下,璃月以惨痛的代价阻止了它们妄图践踏璃月港的行为。
灾厄停止后,在层岩巨渊到璃月港一带,有着“三年不饮沙郊水,十年不食沙郊鱼”,那里的十一,十二月是禁渔期。
500年前的一战,当时耗尽了璃月七成的精锐——方士,武者,符箓师,散修,原神……
有近乎四成的千年世家因为此次缘故断门绝户,没了传承。
因为当时战况最为严峻时,灾厄的铁骑离天衡山不足百里之距,千岩军兵力严重不足,而平民非到染指主城前不能上战场。
既然如此,那就让整体实力更强的世家后生精锐上!
所以,有人就说,500年后在灾厄中存活的世家,已经半数没有那种骨气血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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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枝散叶的大树,被拦腰斩断,连根都没有的结局……如同梦魇萦绕着那些元气大伤但侥以幸存的家族。
延续与传承……在世家面前,其实比利益更为重要。
因为前二者,是他们一切利益的最终目的。
……
……
岁月悠悠,这山河不会记得璃月过往历史的悲痛。
因为那是璃月人的。
所以能记住的,只能是璃月人自己。
从璃月港一路向西,往层岩巨渊的方向走。
越是接近它,脚下越是骨肉相连。
男人此刻脚下的熟悉感,并不是没有缘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