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很快控制了下来,乌延初吉看得心惊肉跳,事已至此,他万不能让温南望活着离开这个湖心亭……不然死的就是他了。
想起他那几个兄弟的下场,他哆嗦了一下,他如今已然将温南望得罪狠了,若是让温南望活着离开这个湖心亭,等待他的也许是比死更可怕的下场。
他咬了咬牙,忽地高声道:“徐大人,此事与你无关,此乃孤之家事!你若罢手,孤依然奉你为上宾,待今日事了,孤便亲自送大景使团离开洛宁。”
“放屁!谁和你是家事了!你这蛮夷出尔反尔,今日我等便是战死在此也绝不妥协!来日我大军压境,你便晓得厉害了!”徐开沙破口大骂。
乌延初吉眼角抽了抽,压着脾气说服这莽夫:“徐大人许是不知,温南望乃是孤同父异母的兄长。”
徐开沙一愣,下意识看向温南望,正想大骂“你放屁”,却发现温南望的表情堪称平静,有些奇怪。
“温南望是二十年那位和亲公主所生的皇子。”乌延初吉丢下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然后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动。
徐开沙瞠目结舌,他自是知道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真假公主和亲案,却不知温南望竟是当年那位代兰叶公主和亲殷月的温熙姑娘所生的皇子。
——随着乌延初吉的手势,暗处陡然有无数利箭向着屏风后头那两个命大的侍女身上射去。
乌延初吉赌温南望是真的放不下这个两侍女,而不是做戏给他看……果然,他赌赢了,便见温南望不管不顾地飞身而起,几个起落之间,拼着手臂中了一箭也不管不顾地将其中一个“侍女”护在了怀中,另一个手持玄铁鞭舞得虎虎生风的倒是如陶家人说的一般难缠。
——入宫之时,他怕引起温南望的疑心,没敢让人搜这侍女的身。
“阿望!”盛晴光见温南望中了一箭,一下子红了眼圈。
“别怕,没射中。”温南望随手将那支射中了他袖子,但连他一点油皮都没擦破的箭拔了出来扔到一旁……今日许是因为晴晴在身边的缘故,他感觉自己的运气简直出奇的好,这漫天的箭雨愣是没有一支能射中他,要是往日这阵仗,他大概已经是个刺猬了。
乌延初吉大概是真的害怕他能活着离开这里,也不知布了多少弓箭手在附近。
温南望一时腾不出手,低声道:“别害怕,抱紧我。”
盛晴光奇异的并不害怕,她默默地抱紧了温南望,甚至在想……就算此时,她真的死在了此处,至少比梦里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死去要好上许多了。
当然,能不死就更好了。
盛晴光突然注意到不远处有船在靠近,她忙低声示意温南望去看。
徐开沙也看到了,他双手握紧了手中的苗刀,突然就冲杀上前,愣是替温南望开了一条道。
温南望趁着间隙颇有些意外地看了徐开沙一眼。
那船飞快地靠近,温南望抱紧了盛晴光,在月见和徐开沙的掩护下,四人齐齐飞身上了船。
“射箭!快射箭!那船是哪里来的!谁允许的!”乌延初吉眼见那船离了岸,简直目眦欲裂,大声吼叫了起来。
船上之人是冯典。
他满目激动:“十三公子,我来接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