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冷笑一声喝道:“站住!大白日的,竟抬着个死人大大咧咧的从侯府正院里招摇而过,你们是半点规矩都不顾了,我看你们是存心的,就是要咱们沈家倒霉晦气才罢休!”
婆子才不怕她只梗着脖子道:“你别满口胡说,我们是正八经的得了主子们的命令,才从这里过的。”
沈淑婵道:“混账!做错了事还无赖给主子们,谁不知道这是你们这些奴才一惯会做的事。今儿抬出去的是哪个被你们看不顺眼的?该不是这死人是被你们给打死的吧?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杀人,简直是目无王法,若是被官府查出来,我沈家要被你们给害死了。”
婆子被气的不轻,其他几个抬尸体的婆子早已将席子放到地上了。那席子松散开一些,露出死者的半个脸来。
沈温眯起眼睛细看之下,觉得这女人十分眼熟,于是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将那席子扒开来看。这张脸虽沾了灰渍,口鼻流出来的血也沾在脸上,可大概轮廓还能看的出,偏在这时,那个多事的嬷嬷嬉皮笑脸道:“哎呦……十七公子还真是薄情啊,这人可是从小侍候你多年的贴身丫鬟羡儿啊!你们这才分开几年,竟一点都记不起她了?”
沈温点头承认确实羡儿,不过婆子观他脸色,并无心疼悲悯之意,眼睛里就真的如她所说,没有一滴眼泪存在眼里。
沈温蹲下身查看了一下羡儿的伤处,初步判定是被人用拳头猛力击打头部而死的。不过她的四肢和肚子上也有淤痕,还是新旧错综的新伤和老伤,沈温看向那婆子道:“她为什么会死?是因为犯了什么错了吗?”
沈淑婵插话道:“十七弟就是老实,肯定是你这几年没有在府上,你这个贴身的丫鬟没你护着,才被这些个老婆子欺负虐待致死了的。”
婆子连忙狡辩道:“并不是……我们怎么敢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是羡儿她自己冲撞了老太爷院子里的秋姨娘,这才被发落到浆洗房做杂工的。这事说来也怪十七公子你太不会调教下人,宠的那羡儿眼高心大,在浆洗房里不安分,总是勾引这个爷们儿那个公子的,也不看看她长的那副丑样子,白白的被奚落耍逗一番,最后还要领二十戒尺做惩戒,此事我们在场的所有姐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大家伙亲自给十七公子说说,这是不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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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众婆子都点头附和那婆子的话。
沈温一个个看过去,看的那几个婆子不自觉低了头,他冷笑一声道:“既然是这样?那她今日会死也是因为被领了戒尺的打,才气绝身亡的?”
那婆子点头说:“可不是!今日她又去勾引四公子,四公子被她那丑样子吓的不轻,于是就叫人打了她,哪知她没有承受的住,这才过去了。不过这也不怪四公子,想是这羡儿从前被打的旧伤没有恢复好,这旧伤上面又加新伤这才没有挺过来吧!唉!四公子事后也很懊悔,为此他还裳了羡儿她寡嫂二十两银子,这可是极厚的赏银呢,那羡儿的卖身钱才二十纹银,她嫂嫂可是狠赚了一笔。”
沈温点点头道:“确实给的不少,既然给了这么多银子,那为什么不给羡儿买副棺材?我刚才听你们说要把她用席子裹了,扔出去了事,难道打算就连个坟坑也不给她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