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眉头微皱,确实够乱的,因为她发现竟然找不到一处坐的地方。
周同赶紧将沙发上的衣物抱起来放在地上,尴尬地说道:“陆总,您请坐”。
陆霜没有坐下,淡淡道:“我昨晚查了你们到东北以来的账,一塌糊涂”。
周同脸颊微红,这个见惯了腥风雨血的男人站在一旁,低着头,双手紧握放在腹部,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忐忑不安地接受老师的批评教育。
其实他是可以解释的,他手下没有专业的财务人员,这段时间他又太忙了,忙得压根儿就没有时间去理会账目。
陆霜冷冷道:“不要怪我一来就不讲情面对你发火,是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是,陆总说的是”。
陆霜说道:“山民哥在东北做的这件事很危险,我所说的危险不是指柳家所带来的危险,而是来自更高层面的危险,随着事态的扩展,会牵扯到黑白两道很多人的利益。即便有一张护身符在身,但我们始终是名不正言不顺,如果让一些有心人抓到辫子,我们是有嘴也说不清”。
周同把头低得更低,“是,是,陆总说的是”。
陆霜接着说道:“护身符是把双刃剑,好处是能在关键时刻有官方凭证护身,坏处是得交保护费。这笔保护费是整个东北的地下资产,数目巨大,到时候上交的时候必然会面对官方的查账,我们必须得经得起查,否则,那张护身符就不是保命符,而是催命符,会给山民哥造成巨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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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同脸色绯红,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对付严昌平和沈家康,确实在战略层面想得少了些。
陆霜继续说道:“就拿仓库里那些人的生活费住宿费来说,账目太过笼统,没有收支明细,也没有发票。单凭这一点,别人就可以告我们绑架勒索,说我们是黑吃黑”。
周同连连点头,“陆总放心,我以后会小心”。
陆霜摆了摆手,“挑几个上过大学的人给我,资金、账目以后我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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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山民这次昏迷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之后,看见海东青正红着眼看着他。
“你一夜没睡”?陆山民坐起来靠在床头上。
海东青起身走进厨房,不一会儿,端着一碗红糖水回来。
陆山民接过来喝了几口,感觉身体舒服了些。
海东青担忧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的本源内气不是开始恢复了吗,怎么伤势反而加重了”。
陆山民把碗放在床头,缓缓道:“不用太担心,本源内气开始恢复,体内气机也开始滋养全身,可能是五脏六腑之前伤得太重,在滋养的过程中,难免会刺激到”。
见海东青仍然满脸的担忧,陆山民安慰道:“我原本以为我会彻底废掉,没想到本源气机竟然还能复苏,这已经是上天赐予的奇迹,应该高兴才对”。
海东青说道:“话是这么说,但你昨晚吐了那么多血”。想到昨晚的场景,海东青一阵心悸。
陆山民淡淡道:“那些血多半是积郁在体内的瘀血,瘀血不吐出去,新生的血液怎么能够再生”。
“真的”?海东青的双眸闪现出掩盖不住的惊喜。
陆山民点了点头,“说来,还得感谢棺材佬,他身上的死寂给了我启发,置之死地而后,体会过极致的死寂,才能更加深刻地感受到天地间的生机,从那个时候,我就隐隐有了感悟,只是没想到真的会有效果”。
海东青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那双春水秋眸更加的明亮。陆山民怔怔看着海东青的眼睛,在他看来,带上墨镜和不带墨镜的海东青,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她现在这个样子,确实不太像霸道总裁的人设。
“麻烦扶我起来”。
海东青双手扶住陆山民的手臂,陆山民刚一下地,疼得龇牙咧嘴,不是装的,因为他的汗水都疼了出来,五脏六腑像是搅碎了般疼痛。
海东青吓了一跳,“要不还是继续躺着”?
陆山民摇了摇头,“新生就像破土的种子,一开始总是艰难的,一直躺着不利于恢复,你扶我到楼下走走”。
海东青拿起大衣给陆山民披上,将他扶到了外面坐下,然后去卫生间换上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又恢复到了那个带着冷意和霸气的海东青。
楼下大厅,陈然左手吊着绷带,头上也绑着纱布,见海东青扶着陆山民下来,立即起身。
“青姐,我错了”。
海东青没有理会他,扶着陆山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下楼梯,鞋底财政梯步上声音踢踏、踢踏,陈然的心也跟着噗通、噗通。
短短的十几步楼梯,走得很慢,陈然觉得更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