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青看似和以前一样不近人情,但陆山民知道,她实际上在很多方面都在有意无意间妥协,但独独在一件事情上寸步不让。
她仍然没有放弃追杀吴峥的孩子,按照她的说法,一个人生阅历丰富的吴民生,再加上吴峥那徒弟,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武道天才,那孩子就是陆山民的翻版。
陆山民认为不是每个孩子都有他那样坚毅的心性和聪明的头脑,海东青则认为连他这样的人都能翻盘,那就更不能让那孩子活下去。
这话着实有点伤人,陆山民被怼得哑口无言。
陆山民无法阻止,只能期盼那孩子命好,不仅仅是因为他心善不忍心,也因为她的母亲曾不止一次帮过自己,也救过海东青。
每每想到这点,他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海东青只修整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联系上周同出门,当然,周同并不知道他已经被陆山民出卖了,肯定免不了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死道友不死贫道,陆山民并没有过多的愧疚,如果周同敢出卖他,那就不是骂了,他一定会动手。
好兄弟嘛,有时候用来挡挡刀,只要不危及生命,也无伤大雅。
陆山民在陈蕙的伺候下吃完了早餐,他发觉自从有了陈蕙,自己身上开始沾染了些好吃懒做的少爷气息。
这很不好,但也确实很享受。
人啊,就是这样,若能幸福安稳,谁傻乎乎地愿意去刀头舔血。
当然,也许有些人并不这么想,总想越走越高,但至少他不是。
吃完早饭正准备打一趟太极游,季铁军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季铁军约的地方不在警察局,而是商场里的星巴克。
季铁军明显又老了一头,头发不仅少了很多,也白了很多。
“到这种地方见面,也不怕太招摇。”
季铁军摆了摆手,“我就是想让别人知道我跟你一伙儿的。”
“梭哈了?”陆山民半开玩笑道。
季铁军说道:“算是吧,自从卷入这场纷争,刚开始我担心晚节不保,后来又担心官帽不保,再后来又担心脑袋不保,整日担惊受怕,我受够了,还不如干脆点,就拴在你这条船上,要死卵朝天。”
陆山民朝他竖起大拇指,“够气魄。”
季铁军缓缓道,“算不得什么气魄,去年你能从里面出来,还能从东北回来,杀了王元开还能安然无事.....”
“打住!”陆山民立即抬手打断季铁军,“你哪只眼睛看见王元开是我杀的。”
季铁军给了陆山民一个会心的微笑,“我懂,我懂,不好意思说漏嘴了。”
“你懂个锤子。”陆山民有种被棉被捂住脸,怎么也揭不开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