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坚在官场上混了十几年,还是有点本事的。
如今,他已是打定了主意戴罪立功,便也想多表现一些,不由得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干燥的唇,道:“对,小人和另外两个人被选出来观察……观察殿下的总管,好为接下来放火烧他的宅邸做准备。
我们为了不引人注目,不会经常聚在一起,只每天在要回家前碰一次头,交流一下情报,昨晚……殿下的人是在我们碰完头后把小人抓过来的,因此,他们十有八九还不知道小人被抓的事情……”
周云克见他已是明白了他们想让他做什么,不禁轻笑一声,眼帘微垂,看着他道:“不愧是曾经的工部郎中,头脑还是很灵活的。
待会,在我们找到你的儿子后,我会派人把你送出京兆府,一路护送你回家,我保证没有人会知道你是从京兆府里出来的。
但若我发现,你在耍什么小动作……”
“不会,殿下放心,小人……小人现在哪敢呐!”
范坚连忙双膝跪地,俯下身子急切道:“先前……先前是小人糊涂,身为戴罪之身还能为殿下做事,是小人的荣幸!”
周云克这才淡淡地道了句:“很好。”
苏流月这时候,又蹲下身子,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既然你最近都在京城活动,那这段时间发生的士子连续被烧死的案子,你应该也有所耳闻罢。”
范坚一愣,有些不明白苏流月为什么会突然跳到这件事上,警惕道:“确实……有听过一些……”
苏流月细细地观察着他的神情,道:“我们怀疑,那个放火烧死士子的凶手,也在你们那个团伙里。”
范坚眼眸猛地一瞪,一脸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震惊表情。
苏流月给了他一点时间消化,才继续道:“你在那个团伙里,可记得见过一个年龄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有一定的家底、家教不错、性格低调沉稳,甚至常常会被人忽视的男人?
他很可能是曾经的进士,但因为这次改朝换代,他的进士资格被剥夺了,也很可能他或他的子孙后代都被禁止参加科举,这件事让他十分愤恨。
而且,他最近新买了一辆两轮刷红漆的马车。”
范坚脸上的神情更加困惑了,好一会儿才呐呐道:“我……我不记得有这样的人,我方才说了,我加入这个团伙不是真的认同他们,只是为了钱,因此……我没怎么关注里面的人,也没怎么主动跟他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