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起来,确确实实就是一封情真意切的遗书。
而官府的人先前已是对比过,这封信的字迹跟石泰以前的字迹一模一样,连一些微小的细节都能对上,不止字迹,连行文习惯也一模一样,绝不是别人能轻易仿造出来的。
这封信,只有可能是石泰本人写的。
因为苏流月方才敏锐地发现了周浩画里的不同寻常之处,风扬不禁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苏小郎君,你从石都尉这封信里看出了什么?”
周云克也定定地看着她。
苏流月抬眸看了他们一眼,道:“看出了深深的绝望,以及对自我的否定和厌恶。”
石泰的情况跟周浩不一样,毕竟,石泰的恋人确确实实是因他而死,但周浩那几个兄弟的死,跟周浩关系其实并不大。
两人心里受到的创伤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风扬一怔,连忙道:“可是,这么说的话,石都尉自尽的可能性不就更大了?”
苏流月却淡声道:“一个人想自尽,和他最后是怎么死的之间,并没有决定性的因果关系,就算石都尉确实存了自尽的心,也有可能是被人杀死的,而且……”
她顿了顿,沉声道:“像石都尉这般本就想寻短见的受害者,凶手杀人的时候只会更容易。石都尉的身份跟其他几个受害者不一样,他并不是住在营房里,而是住在城里一个独立的院子里,身边还一直有守兵跟着。
然而,官府的记录里写了,他在死的前两天,便把身边的人都打发走了,也许那时候他就已是在为自尽做准备,却是刚好给了凶手一个钻空子的机会。”
否则,又哪有人能在重重守卫下,把石泰这般级别的将领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
而且,有一点如今已是十分明确了。
苏流月轻吸一口气,道:“如果这几个案子确实都是他杀,那么这几个死者,定然都认识这个凶手,不但认识,还对他十分信任,甚至愿意跟他说许多他们连家人都不愿意说的事情。”
不管是周浩的画还是石泰的信,都是极为私人的东西,若不是凶手本来就知道有这两样东西存在,绝对想不到要拿它们充作他们的遗物。
至于这些东西是不是凶手让死者在临死前留下的,苏流月暂时无法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