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玄铁短弓穿透萧恒的甲衣,从后背直接穿到前胸,温热的血液溅了顾令仪满脸。
顾令仪眼神惊恐,头脑一片空白。
他帮她挡?
他不是过来杀她的吗?
他不是过来帮宁溪报仇的吗?
他为什么要帮她挡掉刚刚那致命的一击?
有什么东西,彻底瓦解,露出脆弱的内核。
看着倒下去的萧恒,顾令仪伸手接住他。
“顾令仪,不哭,本王一点也不疼,真的。”
萧恒一边说着话,嘴里的鲜血便一直不停的流。
他伸手,想要擦掉顾令仪脸上的泪水,可是连手都抬不起来。
那腥红的血液刺激着顾令仪的大脑,她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喊道:
“太医,太医在哪里?让太医过来。”
刚刚还被顾令仪挟持的太医,刚被红骑救出来不久,又被红骑揪出来送到顾令仪面前救人。
他一来到两人面前,看着萧恒身上的伤口,便知康逸王恐怕凶多吉少。
他伸手,颤颤巍巍地给萧恒把脉,刚碰上没多久,便害怕的跪下磕头,惶恐道:
“皇后,皇后娘娘,这短弓已经刺穿了康逸王的心脉,恐怕……恐怕……已经无力回天了。”
顾令仪身体一晃,险些跌倒在地。
“不可能!”
她嘶声道:
“他不过才刚中了箭弩,一定来得及的,你再好好看看!”
“若是你治不好他,本宫一定砍了你的脑袋。”
太医吓得直摇头:
“娘娘,微臣已经尽力了......这玄铁短弓直穿心脉,杀伤力极大,臣实在无能为力呀......”
顾令仪死死地盯着太医,眼中充满了绝望,她愤怒咆哮道:
“你这个庸医,这都治不了,本宫现在便砍了你的脑袋……”
看着顾令仪愤怒着急崩溃的表情,萧恒的眼神突然就变得柔和起来。
至少,现在她所担忧的是他。
他说她自卑,懦弱,他又何尝不是呢?
那份爱,在他心底藏了几十年,他都不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