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之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斟酌词汇,半响,才开口道:
“圣上怕我父亲拥兵自重,再加上我父亲举家迁至边境,他便想……收回兵权!”
陈景和赫尔两人闻言,顿时勃然大怒。
“什么?”
“岂有此理,当初我们本就是跟随国公爷的兵,如果没有我们,圣上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就攻入皇城?”
“这简直就是过河拆桥!”
林宴之深吸一口气,微攥了攥拳头,像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开口,继续说道:
“不仅如此,我还听说圣上欲扶持其他将领,将他们派至边境,接待我父亲和兄长在军中的位置。
我兄长如今遇害,父亲又中风在床,只怕……”
说着,林宴之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萧氏简直太过分,卸磨杀驴他们也干得出来!我原本以为他们会跟叶市不一样,如今看来,他们不过就是下一个叶氏而已。”
赫尔一脚踢着脚下的木盆,木盆被踢翻,水花四溅。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被气得不轻。
“国公爷和大将军对圣上忠心耿耿,他们便是这样对待一个忠臣的?为了收回兵权,他们完全不顾当年的国公爷从龙之功,兄弟情谊,无所不用其极,他们连大将军都杀,那他们下一个杀的是不是就是我们了?不行,我绝不能让大将军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我要让北洲城百姓、边境的百姓看看我们如今的皇是如何对待我们的大将军。”
说着,陈景扔下手中的巾帕,朝着“林开济”行了一个军礼后,匆匆离去。
“陈将军……”
赫尔试图叫回他的理智,可是陈景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宴之一脸为难焦急的看着他:
“赫尔将军……”
林宴之年龄上比他们小许多,又从来没有经过这些,赫尔将他当做未经世事的贵公子。
这个时候,需要一个主心骨,他不能着急。
赫尔强迫自己找回理智,挥手,示意自己的亲随追上去。
“赫尔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宴之问道,完全一副突然遇到很多事情六神无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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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看着他,宽慰道:
“没事,陈将军就是脾气比较急,我让我的人过去劝说了,应该没事!先给大将军净身。”
两人给林开济净完身后,将人放进棺里,又将棺材抬到搭好的圆台上。
香烟袅袅,鼓声混着钟声合成一首庄严又肃穆的乐曲,让人心生敬畏。
漆黑的棺材放在圆台正中央,四周放置着那些装着山匪首领头颅的盒子,四个祭司穿着黑色的祭祀袍,围着棺材跳祭舞,舞姿带着一丝诡异,仿佛在与鬼神共舞。
他们嘴里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悠扬,众人静静的站在台下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