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月此刻就像失了魂魄的提线木偶,她呆呆的看着林宴之的方向,迷茫中还有一种让人心疼压抑的痛楚。
得知自己敬重的大哥三哥全是前朝余孽,此刻的她应该不好受吧!
看出萧恹眼里的心疼,林开济握着药瓶的手紧了紧,继而若无其事道:
“下次记得把软肋藏好!”
萧恹不语,接过药瓶就朝着林昭月走去。
不知道林宴之跟叶齐说了什么,只见他听完,走到林开济的队伍中间,大着嗓音喊道:
“各位将士,太子有言:
太子深知各位跟了主公多年,跟他有很深的情感,可是他已经背叛了叶氏,背叛了大家,我们所有的人,哪个跟萧氏不是有着血海深仇,我们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皆被萧氏斩杀,我们的亲人深埋地下却无法瞑目!
而叶夷,早就成了萧氏的走狗,他忘了他身上背负的责任,忘了我们的血海深仇,他忘了,我们却不能忘!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杀妻杀子之仇若是不报,枉为丈夫,枉为父亲。
小主,
我们都是有血性的男儿,而不是给一根骨头就能骗走的狗。
背叛者,杀无赦,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
太子承诺,归顺者,不杀,等到复国大业成就的那一天,你们都会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香车珠宝、美人供你们享用……”
人群中,有忠于林开济的人气愤的辩解道:
“主公才没有背叛……”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把弓弩穿透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所有的声音都被卡在喉咙里,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身子重重的倒在了雪地上。
众人哗然,惶恐,全场寂静。
他们顺着弓弩射出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林宴之坐在辇座上,眼神冰冷,他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还有谁想替叛贼说话?"
声音冰冷刺骨,令人脊背发寒。
全场鸦雀无声,无人敢再出声。
林宴之的声音还在继续:
“归顺者,孤承诺,未来将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背叛者,死!是生是死,你们自己选择。”
有胆小的侍卫听到林宴之的话,赶紧跑到林宴之带来的队伍里。
看到有人做出了选择,那些本就心思涌动的,立刻跟了过去。
还有的犹豫着,被同伴拽了过去。
“好你个钱孙,平时公子对我们不薄,怎么连你也……”
那人话还没说完,林宴之手中的弓弩又对准了他,毫不犹豫的扣动机扩。
他的身子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每一个人,自此,无人再敢说话,无人再敢发声。
林开济剩余的人马,一大半现场倒戈,余下的不足一千人。
萧恹走到林昭月身边,将解药倒在手心里,半扶着她,将那粒药丸送到她嘴边。
“先把解药吃了。”
她的小脸苍白得可怕,眼神都是空的,像是灵魂已经离体,只剩一个躯壳。
此刻的林昭月很乖,他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布偶娃娃,没有灵魂。
温热的舌尖乖巧的卷走他掌心上的药,将那解药生吞了下去。
此刻的她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掉,萧恹微抿了抿薄唇,伸手将人揽在怀里,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她的背,安抚着,默默的哄着。
感受到她轻颤的身躯,萧恹开口道:
“哭出来会好受些。”
林昭月鼻子一酸,她强忍着眼泪,等恢复力气后,推开萧恹,左手提着长刀走到两个队伍的中间,长刀直指林宴之:
“你到底是谁?我三哥呢?”
林宴之看着冲出来的林昭月,眼底闪过一抹玩味的笑容。
其实血缘这种东西还是蛮神奇的,从小,她就跟林卿尘比较亲。
他还记得她五岁时,那时候他们去扫墓,她摘了一小捧野花,他逗着她说想要那花,刚伸手,她就警觉的看着他,将花藏在背后,软糯又坚定的说:这花是给四哥的。
他便问,那为何不给三哥?三哥也想要。
她只回答了三个字:你不是。
那时候的她才五岁,他不认为她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可是那一刻,他对她起了杀心。
若不是她的丫鬟来寻她,他大概率会将她推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