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把那些造反闹事的都杀死也就罢了,偏偏漏出去一百多个!而且,最让他气愤的是,他听说那带头的人居然是窦驰!
一想到这里章楼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吴州官府供着他吃喝,对他更是不错,结果这个白眼狼居然转身就把枪尖对准了他们!实在是可恶至极。
章楼放下茶杯,额头青筋跳起。
既然窦驰不仁,那也不能怪他不义。
正想着,他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抬头,却见是一年轻人带着一美貌女子走了进来。
这年轻男子面容白皙,眉眼的颜色却似青山缀着袅袅雾气,深而朦胧。他一身拢藏青色绣金丝祥云长袍,身形挺直如翠竹,走动之间唯有双袖轻轻翻动,雍容贵气。
只是,这年轻人的面色实在平淡,不笑也不怒。
章楼的第一反应是:这是谁家的贵公子?
随后他立刻回神——这就是当今大名鼎鼎的左相!他知道左相是年轻的,但是——
这也太年轻了!
待迟允刚一坐下,章楼赶忙上前卑躬屈膝道:“见过左相,相爷贵安!”
他低着头,却能感觉到一道视线直直地落在他的脑袋上。明明是明晃晃的正厅,却不知何处传来一阵冷风,吹得章楼的心口都一哆嗦。
迟允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地动了动。
而只有在他旁边的秦瑶才看到,他手背上跳起来的青筋。
从知道吴州有人来见的时候,迟允的心情就一直不好,而秦瑶意识到,这种情绪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已然达到了顶峰。
秦瑶瞥瞥章楼。
半晌,迟允开口道:“起来罢。可是梁实让你过来的?”
梁实便是那吴州太守了。当初,也是迟允一句话,他才能坐上太守这个位置。故而这些年他也是没少孝敬迟允。章楼不敢抬头,他舔舔嘴唇道:“是——梁大人让下官来,主要是——”
他心一横,道:“我家大人知相爷您操持辛苦,平日里又得了您不少照顾,特此奉上薄礼一份,还望您能笑纳。”
话罢,他便从袖笼里摸索出了一把钥匙。
“此乃我家大人私库的钥匙。这私库中的珍宝不少,全当是为相爷您添置家产。”
是个人都反应过来了,这人是来行贿赂的。
见迟允半天不说话,章楼以为是条件还不够。于是他心中灵机一动,对秦瑶道:“除,除了这私库中的东西以外,我家大人还为您家中亲眷备了礼,过几日,会有几个商铺的人求见,您见到他们便……便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