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买了我吧——”那年轻姑娘率先冲过来,对着她便是一顿磕头。
“公子,我和哥哥是敏州人士,去年秋天家乡发大水,娘和弟弟都被冲走了,只有一个爹爹带着我们来京都投奔亲戚。哪知亲戚不知下落,爹爹又病死了——”
那男子也奔过来,拽着她的衣袖,“公子,我和妹妹无处可去,自愿卖身为奴,让父亲入土为安。您放心,我和妹妹力气大,会些刀剑,人又勤快,您买了我们绝对不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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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庭芳不动声色的抽出衣袖,脸上浮起笑意,“葬你们父亲需要多少银钱?”
那对兄妹互相看一眼,青年男子先开口,“多少都成!只要有一副薄棺入土即可。”
“行,这个钱我出了。只不过——”周庭芳笑眯眯的,眸光幽幽,“你们的爹呢?”
“爹?爹在这儿啊——”
两人扭头一看,登时吓了一跳。
“爹呢?爹去哪儿了?”
“竹溪啊,爹呢?刚才不是你拖着的吗?”
“刚才官兵追过来,不是你说快跑吗?”
“那你也不能把咱爹直接扔街上啊!”
周庭芳低咳一声,“行了。要不你们先去找找道具,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喏,十两银子,卖身钱。道具找到了,就来此处寻我。”
“多谢恩公!”
“多谢恩公!我们速去速回——”
两兄妹立刻往长街上跑,跑出几十米后,竹溪拽住淮澜的衣袖,“等等,刚才她说啥?道具?”
淮澜愣了愣,随后一拍脑门,“不好!穿帮了——”
两兄妹再往回跑,可那庭院门前,哪里还有刚才那男子的身影?
竹溪垮着脸,“完了,完了,这点小任务都完不成,世子殿下不会要我们回去了——”
淮澜鼓励她,“别怕。世子殿下不是说周公子去相国寺了吗,我们也去。不管是死缠烂打,还是装傻卖乖,一定要留在周公子身边!”
周庭芳从车行租了一辆马车,怀揣一把匕首,以及随身携带的迷药,加上一个车夫,晃晃悠悠的往相国寺的方向赶去。
相国寺,是京都,乃至整个大魏朝香火鼎盛的寺庙。
相国寺坐落在京都郊外的山上,坐北向南,分外三进院落,内有天王殿、大雄殿、八角琉璃殿、藏经楼等。其内部重檐歇山,层层斗拱相迭,覆盖着黄绿琉璃瓦。八角琉璃殿于中央高高耸起,四周游廊附围,顶盖琉璃瓦件。
山上刚下过雪,青砖红瓦,白雪皑皑,犹如泼墨山水画卷。
“公子,相国寺到了——”
车夫将马车停在相国寺大门之前。
周庭芳下了车,付了车马钱,带着几件换洗衣裳,独身踏入佛门之中。
可是很快,那两人又出现了。
兄妹两跑得火急火燎,满头是汗,好不容易才在相国寺的寮房内找到她。
“公子,你让我们一顿好找——”
那姑娘一进屋,喘得不行,兀自倒茶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
那男子也是气喘吁吁,“公子,收了你的银子,说好要卖身给你,你怎么自己先跑了?”
周庭芳顺势递过去一杯茶。
“你们已经把父亲安葬了?”
“托公子的福,家父已经入土为安。”
周庭芳盘腿坐在床上,单手托腮,看向两人,“你们…应该是父母双亡吧?”
若是父母在世,怎会允许这般诅咒自己?
也不知这两个人从哪里弄来的道具死人爹。
“对对对。”竹溪抢先答道,“娘被大水冲走了。爹在京都得了病,病死了。如今我和哥哥相依为命——”
周庭芳唇角抽动。
这两人,还真当她是傻子。
“公子笑什么?”
周庭芳抿唇,挑眉,“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公子气质出众,街上一打听就知道了。更何况先前哥哥去安葬父亲,我一直偷偷跟着公子呢。”
编。
继续编。
周庭芳眉眼不抬,心里却纳闷,这沈知从哪里找来的两个活宝。
这是非要将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意思?
反正目前也缺人手,既然有怨种送上门,她为何不收?
若是这次不收,万一下次沈知再换两个聪明的来怎么办?
与其防不胜防,不如收下这两个傻蛋。
“你们两…都有什么长处?”
兄妹两互望一眼。
竹溪先开口:“公子,我手脚勤快,啥活都能干。洗衣做饭不在话下。”
淮澜道:“公子,我武艺了得,可看家护院,也可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