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涯把手机拿开，开了扬声器，“妤岚，我是沈清涯。”

纪瑜觉得自己要表现得沉重一点，小小的沉默了一会，深吸一口气。

“对不起，沈清涯。”

“对不起，妤岚。”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声音落下又是良久的沉默。

纪瑜拉了椅子过来坐下，思索片刻疑惑问道：“沈清涯，当初是我打得你住院，你为什么道歉？你有受虐倾向？”

“咳咳……那倒是没有。”沈清涯找到一点年幼时的熟悉感，笑声舒朗，“妤岚你回国那么久，一直没有联系我，我以为你是因为当初我临场反悔的事，还在生气，没想到是不好意思面对我。”

纪瑜沉吟片刻，如实说道：“沈清涯，可能我这话不太好听，年幼时我们确实是很好的朋友，但快六年的时间没有见面，我对你有些陌生了。”

感情是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去维系的，孩童时期的情感最容易淡化。

正因为陌生了，所以她一开始见到沈清涯，是以第一次认识的心态去接触的。

但又因为记性好，会在接触过程中想到沈清涯临近记者发布会突然反悔不和馨馨姐联姻、自己冲动把他打进医院住了半个月的事，她不知道如今的沈清涯是如何看待她曾经的行为，见沈清涯一开始没认出自己，知道她叫纪瑜也没反应，她想观望一下，也就顺水推舟没有刻意向他解释自己身份。

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她找到年幼时接触的感觉，玩心便起来了，已经计划着看沈清涯知道自己是纪妤岚而震惊当场的名场面了。

嘿嘿嘿，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有几分像从前？

沈清涯怎么想也没想到是这样，陌生了，多么简单又冷漠的字眼。

她出国的几年，他经常会想到她，想和她道歉，想请求原谅，却原来，曾经的友谊只有他记挂，他在她心里，早已是……陌生人。

沈清涯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深吸了一口气，“我以为就算没有曾经那么要好，至少我们还是朋友的，却不曾想是我自作多情了，对不起，打扰你了。”

“等等，我知道你想挂电话，但你先别挂。”

沈清涯按挂断键的手凝滞在空中，就听对面说道：“我跟你道歉，你还没说你有没有原谅我呢。”

“……”

沈清涯无语了好一会，抬起眼眸看着窗外的圆月，“妤岚，我从未生气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