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轻脚步靠近,“余伊,睡了?”
余伊没睁眼,敷衍地“嗯”了一声。
商盛坐到床沿,她立刻翻身背对过去。
“洗澡了,头发怎么不吹干?”他强势地把她的脑袋从被窝里挖出来,膝盖往床沿上一放,让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余伊见识过他的蛮横,在力量上她根本无法与他对抗,干脆闭着眼任由他摆弄。
商盛用手指梳着她的头发,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处。
她的左脸肿得厉害,五道手指印道道分明。
黄昕月的手大,一巴掌呼了她的嘴巴脸颊和耳朵。
“冰敷一下,消消肿。”
商盛用干纱布包着冰袋,仔细地敷在她的脸颊上。
他指腹在余伊的面颊流连而过,那本没有瑕疵的白瓷釉一样的肌肤,被打得冒血尖。
他俯下身,低头,轻轻吹气。
余伊只觉得痒,故意闭眼不看他,他非要找存在感。
她转头,他把她掰正,“别动,在冰敷。”
“睡着过吗?”
“外面有动静听到没?”
“又睡着了?”
余伊秀眉皱起,越不想搭理他,他越来劲,她睁开眼睛,脸上是不悦,“说吧,什么时候送我去警局?”
“去警局干嘛?”
“自首啊,我闯祸了我知道,黄昕月不会放过我,与其让警察来抓,不如我去自首。”
商盛眼神复杂,有心疼,有无奈,还有对她自作聪明的无语。
“小摩擦而已,你当警察那么闲?”
余伊一听这话就感觉不对劲,“黄昕月没报警?”
在餐厅,黄昕月不但受了伤,还颜面尽失,口口声声说不会让她活着离开新市。
她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她甚至做好了一连串的规划。
坐牢、离婚、回国,以单身的身份重新拥抱这个世界。
“她没报警?”余伊坐起身,惊讶地看着商盛,“她怎么不去报警?她爸是市长,难道她要对我动用私刑?”
商盛拿着冰袋,又伸过去贴她的脸。
她偏了偏头就躲开了。
不想跟他太过亲密,她会动摇。
明明清醒着,却依然在黑暗里堕落,沉沦。
她不想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