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拗不过江辞,没有再喊过家主,就喊江辞。江辞也拗不过他,让他当了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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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他改了名字。
魏明安。
明日问斩,明日安好。
后来他略一想就能知道江辞为什么救他,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连反应的功夫都没有,他俩同样都行商,同样都是大少爷。
跟他太像了。
许久以后他其实问过这个问题,江辞别别扭扭地说是因为他能喝酒,二百两买他回来就是陪他喝酒的。
行呗,那就陪他喝呗。
等他养好了身子,开始随江辞做事,才知道他那一阵为什么隔几天才来一次,“你们家的家业,瞬间被人瓜分了,我刚抢下的那点也风雨飘摇。”
后来他俩联手,将他们家以前的家业一点点抢了回来,又啃下了最难的粮食生意,一点点扩大了版图。
他虽然不管江辞叫家主,但户籍就是江辞替他办的,他的管事,他领着管事的钱,江辞要交给他的他们家以前的产业他一个都没要,利润也一分都没拿。
他最开始只当最低级的管事的。
也领最少的钱。
后来在江辞独创的层层管事制度里,他一点都没走江辞的关系,自己升成江辞的大管事的。
最开始他一个月才拿五两,后来慢慢多起来的。攒够了二百两以后,他诚恳地跟江辞讲,“救命之恩我今日报个开头,这是二百两银子,谢谢你冒死将我救下。”
真的是冒死,从京诏狱里偷出一个死刑犯,江辞干的真是杀头的事。
江辞笑吟吟地收了,递给他一个钥匙,“呐,你家祖宅,二百两被你买下了,便宜吧。”
他很难用言语形容那时候的感受,还没等他五味杂陈完,江辞又骂他了,“成天住下人院,怎么,你不自己升职了吗,仗着自己是管事虐待自己的,我还是头一次见,神经病!”
后来江辞开拓生意,他真的很疯,行行业业他都想掺一脚。
他曾经问过为什么要参与这么多种类的生意。
江辞眺望着远方,幽幽答,“如果只有一种生意,说倒就倒。种类多了,生钱的渠道就多了,狡兔三窟,谁也拿不住我。”
江辞家以前就是只有造纸。
再后来他真的跟着江辞拓展了一个又一个行业,触类旁通,江辞的生意规模大得不得了了已经。
再也不是那个别人说捏死就捏死的江南江家了。
他已经快富可敌国了。
毕竟衣食住行,吃穿用度,他样样都有生意。
钱生钱,利滚利。
但他一直没有怎么碰京城。
京城有他的仇家。
有一次江辞将他留在了云州。
“行了,在这守着你的和我的那点东西吧,遇到谁斗不过了,就喊我。”江辞叮嘱人都别具一格,“一年给我去京城一趟,汇报一下你死没死!”
他当时心里骂,神经病。
但是每年都准时得去,每年他俩都喝得烂醉。
不是买他来陪他喝酒的吗,那他得给他喝趴。
今年的书信里,他念叨自己有了妹妹和弟弟,妹妹这好那好,还要成婚了,妹妹娶夫。
他还说妹妹以前就是他的心上人,但是对他实在没意思,只把他当大哥,那他就当他哥好了。
他看完只觉得江辞像炫耀。
但是云州这边有人收粮,他觉得奇怪,就先留下了,今年还没去京城。
这不,他没斗过。
而且抽丝剥茧,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其实他被抓走的时候还不知道江辞动身了,在地牢里睁眼看到安王的时候,他就觉得他猜对了。
他和江辞的关系,任谁查,他都是江辞的大管事,包括江辞自己的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安王其实也只是威逼利诱他背叛江辞,然后帮他做事。
但是其实他当江辞是朋友。
江辞也从来没当他是下人,一直都是朋友。
这不,挨了几天的严刑拷打,好像都回到八年前了,他还是在地牢,还是要等江辞来救。
安王拿匕首在他身上乱捅的时候,让他背叛江辞,他当时痛得嘴都张不开,咬了咬舌头,一个字一个字道,“绝不可能。”
安王就与他有了那段对话。
“魏明安,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犟骨头!你一个做下人的,对主子这样忠诚图什么!!”
“我当他是朋友。”
“你当他是朋友?说不定人家都不来救你这个下人呢!!”
他就没再说了。
江辞肯定会来的。
那天被从架子上放下来,他右腿已经断了,但是安王手下人给他蒙了眼,捆着他的手,在前面拽着他走。
他看不到路还断了条腿,一路上的台阶,凸起,障碍,他磕了个遍,刚到一个地方,他一脚被踹了出去,但是努力站直,就听到了江辞的声音。
他被塞了嘴其实还偷偷笑了下,说过了江辞肯定会来的。
然后就听到江辞要用粮庄今年一成利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