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少年所在的院子前,依曦隐约听到侯府的女主人说了几句话,少年应答了她,然后女主人笑了几声。
依曦就在这时回头,她虽未听到对话的内容,却清楚看到了少年脸上露出的笑容。
而那个笑,无端令她着了迷。
回到王府后,她将当天遇到少年的事告诉了父王与母妃,父王听后却突然严肃,说她不可再去打扰。
依曦不明所以,简单应下,仿佛彻底忘了那件事,却在父王每次前往侯府议事时,想办法让他带上自己。
她借口说是去侯府的书房看书,实则是脱身去寻找那位少年。
少年虽不排斥她的到来,也并不冷漠,可每次却只做着自己的事,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从不越矩,仿佛是大人在应付一个孩子。
他也曾对她露出过笑容,可依曦明白,那种笑容与她初次见到的,判然不同。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直到有一天,少年搬离了侯府,她甚至没能告别,彼此就再没了联系。
后来她再见到少年,是在金銮殿上。
仰视着龙座上的少年,看着他平淡的目光,那时的依曦终于读懂了......何为“疏离”。
而这段感情,她再也无法开口。
裴奈听到一半时便已明白,“少年”即是暂居侯府的萧逸,而她...正是那个“侯府女主人”。
依曦其实应该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只是明白她自有难言之隐,便从未过多追问。
裴奈在听完依曦的故事后,终于明白了她的想法,思索再三,还是同她说道:“但我从未听萧逸提起过你,他对你,或许并没有动情。”
依曦摇了摇头,“我不在意,此前我想着,既然无法与所爱之人相守,婚姻之事便遵父母之命,并无所求,不曾想却遇到了这样的夫家。左右男子的心始终无法贞一,今日你又让我跟随自己的内心,我便想着...不如圆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念想,结局如何,都算值了。”
裴奈并非觉得有什么不妥,广平王是异姓王,依曦与萧逸并无血缘关系。
只是......隐藏在鞠连丞内心深处的情意,还未出口,便永远被扼杀在了萌芽之中,每每想起,裴奈都觉得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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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当天夜里,萧逸到唐府为裴奈送行。
他告诉裴奈,金玲儿主动供出了江清月编撰唐明枝克夫谣言的事,同时严惜儿和俞任之事的真相也已查明,同是江清月所为,目的是报复依曦,扩圆唐明枝灾厄之气的说辞,若不是事发时药引只用了一半,几乎无法为江清月定罪。
萧逸问裴奈希望如何处置江清月、金玲儿等人,裴奈想了一下,只道:“别按欺君之罪算吧,太过严重,看在江岳滕的面子上,从轻发落即可。”
萧逸点了头,却再未多言。
裴奈看着当时的萧逸,想的却是:或许依曦所说的那种笑容,她......也很久不曾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