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口的话,带着一丝惊慌:“疼,疼吗?!”
女生原本被看得有些尴尬,正在往回收脚。
听到伍越昭这样问,她福了福身子,轻声回答:“已经不疼了。”
伍越昭请她坐下:“你有什么愿望?!”
女子教养极好,立刻要起身回答。
被伍越昭紧紧按住。
她可别站着回答了,她那双脚,伍越昭真是看着都疼。
“我叫于秀莲。”
于秀莲看了眼站着的伍越昭,不太好意思的抚了抚发髻,轻声介绍自己。
她是1912年生人。
与后世的建军、建国们不同,作为清末最后一批秀才的女儿,她的出生年份在她父亲眼中是晦气的。
于家在当地也算书香门第,家中颇有薄田。
但她自小过得犹如苦行僧。
自5岁上被裹了脚,便一直养在家中阁楼。
父亲嫌弃她,所以,即便是年关,几乎也不怎么让她下来吃饭。
几乎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家中兄弟姊妹众多,她一个不受宠的女儿,那些兄弟姐妹自然也是不待见她的,即便知道有她这么个人,却也不会逆着父母来见她。
这个情况,一直维持到她要出嫁。
于秀莲的议亲对象是她父亲从前同窗的儿子。
许是父亲以为终于要摆脱她了,便允许她下阁楼,随母亲上街。
那是她第一次接触外面的世界,她看什么都好新奇,大街上有许多或扎着头发,或梳着短发,穿着蓝色上衣,黑色下裙简易式旗袍女孩儿。
她们在晨光中,自信漂亮得,像一只只小蜻蜓。
其实那一天的经历,有挺多不开心的,因为她没有见识,闹了许多乌龙。
是所有的不幸和不开心,都抵不过某个极为明媚张扬的女孩儿,仰着脸,洋洋得意的自夸。
她说:“我可是1912年生人!我是帝制时代结束的礼花!是有大福气的!”
只这一句,让于秀莲被关押的十八年,成了笑话。
她被震惊得呆在当场,愣愣的看着那女生跟她的同学,有说有笑的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