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我父亲!”赵白希的声音因激动而显得嘶哑,“我亲眼看着他倒下,被北沧的利箭刺穿胸口!你让我如何放下这仇恨,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
简直轻轻握住赵白希的肩膀,感受着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身躯,心中亦是酸涩难受。
赵伯父待他十分亲近,他的牺牲,他又怎会不难过?
“白希,伯父的牺牲何其伟大,他的遗愿难道不是期望百姓远离战火,期望你与白霖哥莫要报仇吗?”
“身为人子,怎能不为父亲报仇!习之,你走吧。”赵白希深深地凝视着简直,仿佛要将这个自记事起便深深藏在心底的人牢牢记住。
他在想,或许是时候该放手了。
他的习之,那个他自幼便将之视为媳妇儿的人,如今与他已然渐行渐远。
“报仇?你要如何报仇?你现在的报仇之举,不但没有成功,还连累了无辜的蓼姑娘。”简直的话语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赵白希的心上。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与痛苦,仿佛被直接击中了最不愿面对的真相。
蓼姑娘,那个无辜卷入他们恩怨之中的女子,因他的一意孤行,成了他的冲动的复仇计划下的牺牲品。
“我……我没想到……”赵白希的声音哽咽,他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只因心中的痛苦远甚于此。“我只是……只是想为父亲讨回公道。”
简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继续说道:“退一步讲,如果你成功刺杀了顾南殇,那你觉得最后是谁赢了?”
“北沧总有一天会成为这天下之主,顾南殇也会是站在制高点的那个人。”
“你觉得他能成为一个好的君主吗?”赵白希大概明白了简直的意思。
天下纷乱已多年,天下百姓无不渴望和平。这一百多年来,大国之间纷争不断,小国更是随时可能被人揭竿而起,改朝换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