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又停顿了一刻,郑重道:
“长恭,太后说了,即便她死了,倘若你回来所面临的是龙潭虎穴,那她也宁愿你不要回来!”
“但现在的情况又由不得你选择,所以太后留给了我一道懿旨,她让我在你面临生命危险之时,一定要拿出来,希望用此来保你一命!”
说着,段韶拿出了一道明黄卷轴递到了高长恭手中。
高长恭打开来看,眸中也露出惊色。
段韶又感慨道:“这几年来,你与你的王妃多次给晋阳的军士们送良药,朝廷发不出粮饷时,你又雪中送炭给送粮草,而你们自己在边塞之地却省吃俭用,衣食用物几类百姓,你为大齐,为百姓所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
所以,长恭,你若想要调动晋阳的兵马,便拿着这道懿旨,我也会鼎力相助!”
高长恭亦十分感动,禁不住也泪光闪烁道:“多谢太宰对长恭的信任,这次回邺都,我定将陛下身边的小人除去,不会让他们再克扣将士们的粮饷!”
“能除得尽吗?前有陆令萱、和士开,今有穆提婆、祖珽、何洪珍,能有如此多的小人当道,终归是君王不肯听进谏言,喜好小人的阿谀奉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君王不喜直言擅谏者,便是有那些贤臣,都被逼成了小人!”
这话让高长恭心中也生出无奈的悲凄之感,也沉默着深思起来。
“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晋阳这边,只要我活着一日,就一定能帮你支撑着!”
高长恭陡地抬眸看他,这才明白原来他说这一番话的意思。
“还有一件事,陛下似乎对左相斛律光也生忌惮了,去年宜阳之战,斛律光大败周军,夺了伪周四城,本想带着大军回邺城领赏,可是大军还未到达邺城,便接到皇帝敕令,命军士们放散,各自回家休息,斛律光觉得将士们没有得到慰劳奖赏,必会寒了将士们的心,便秘密上表请求派人宣旨,而大军却一直前进,直至逼近邺城,陛下这才派舍人请斛律光入见,然后才慰劳奖赏了兵众。
陛下当时很不高兴!”
……
从太宰府出来后,萧锦玉便见高长恭一脸心事重重,问他段韶都说了些什么。
高长恭便将太后懿旨拿了出来给萧锦玉看,同时将段韶所言讲述了一遍。
“阿玉,我感觉太宰精神已大不如从前,似乎是真的病得不轻,他若不幸病故,我齐国便失一良将,更是失去了一支柱,而且太宰一直待我如父……”
“那我去看看!”
萧锦玉说罢,便与高长恭一同再次来到了太宰府中,彼时,段韶正从书房中走出来。
段韶虽然没见过兰陵王妃的真容,但见其美得不可方物,又站在兰陵王身侧,都不用猜就知其身份,他笑了笑道:
“是兰陵王妃啊,请坐!”
萧锦玉并没有走过去,而是问道:“太宰可是经常会觉胸口烦闷,精神不济,腰肩疼痛?”
段韶闻言一怔,他身边的四子段德衡更是眼中一亮。
“正是如此,早听说兰陵王妃乃是神医,果然名不虚传,竟一眼便看出了我父亲的病症,那我父亲的这种病可能医治?”
“可以,施针可以缓解太宰身上的病痛,不过,太宰短时间内不能再上战场了,需要静养!”
“好啊!父亲,您的病可以治,这真是太好了!”
段德衡十分开心的喊道,马上对萧锦玉恭敬的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那就麻烦兰陵王妃了!不管你要多少诊金,我都马上奉上!”
萧锦玉只笑了笑,点头,便让段韶躺进了房中休息,她再为其施针,兰陵王守在身侧,段德衡及一众奴仆们焦急的在外等待。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后,便见萧锦玉与兰陵王走了出来。
“我父亲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