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与人打交道的能力十分薄弱,几乎不敢与人交谈。
对他来说,如“谢臻”这样的贵人,是他一辈子都不敢奢望见到的人,也不敢指望这些贵人能对他伸出援助之手,而现在,这个贵人便十分友善的走到他面前,语气柔和的说道:“过几日,你周国的故人便会来邺城,听说这些使者之中还有你的一位兄弟,你可以与亲人相见,甚至可以随他一直回到周国去!”
男子听罢竟苦笑了起来:“我哪有什么故人,自我记事起,便生长在此,与母亲相依为命,对我来说,这里便是我的家,我唯一的亲人也便只有我母亲,如今她死了,我就没有其他亲人了。”
萧锦玉能理解这种心情:被抛弃约二十年置之不理,直到现在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也未想过迎回自己的儿子,大约不管是谁也不愿去认这样的一个父亲吧!
“好,那随你!”
“刘大都督,将陛下给我的赏银都给他吧,让他去置办一处宅子以及衣食用物,好好生活吧!”
刘桃枝面无表情,应了声好,便命跟来的两名禁卫军士将原本要给萧锦玉的赏银都递到了孤独罗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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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罗有些吃惊的看向萧锦玉,但萧锦玉没有再看他,只道:“我们走吧!”
可就在萧锦玉与刘桃枝刚踏出这个院门时,独孤罗突然喊道:“等等,你是谁?”
“他是我齐国中书侍郎兼太子备身正都督、太子少师的第一才子,谢臻!”
独孤罗很显然没有理解这几重身份的含义,只是很茫然白痴似的露出一脸乞求神色,问:“我可以跟你走么?这个地方我确实呆怕了,但我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又该做什么?”
萧锦玉愣了一愣,旋即笑道:“好!”
……
看着萧锦玉带了个陌生男人回来,兰陵王府中的几个女人都十分惊讶。
尤其是谢玉璇,不免好奇的问:“他是谁啊?你把他带回来干什么?”
“周国柱国大将军孤独信的儿子孤独罗!”萧锦玉答道,“也是一个可怜人!”
谢玉璇也听说过孤独信有这么个儿子,便问:“那你想利用他来做什么?”
“如果我说只是单纯的可怜他,放他出来,你信不信?”萧锦玉玩笑般的说道。
“我不信!”
“刘管事,给他安排一个住处吧,先让他去杏花烟雨楼里做点事情!”
“是!”
待刘管事将孤独罗带走之后,萧锦玉便觉察到谢玉璇、卫娘子与潭阳公主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便问:“怎么了?”
阿秀答道:“王妃,那个陈氏,河涧王的小妾,也就是那个萧九娘,今日一早在大理寺狱中自尽了,有人传言说,是你谢臻去了一趟大理寺狱,所以逼得陈氏自尽的!”
谢玉璇恼怒接道:“只怕这又是陆令萱那个女人传出来的!”
陈氏已经死了么?
听到这个消息,萧锦玉沉默了片刻,才道:“她爱传就让她传去吧!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助河涧王顺利将药物与棉衣运至晋阳,要赶在周使来到邺城之前!”
七日之后,高孝琬便应命带着一支宿卫军及辎重前往洛州河阳,高延宗与高孝珩前去相送,与此同时,高延宗将一批药物搬到了其中一辆马车上,交待高孝琬带去晋阳,给驻守晋阳的将士们。
自上次谢臻入府将他打了一顿的事情之后,高孝琬便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十分不解,趁着与高延宗私下谈话的机会,便小心的问了句:“延宗,你实话告诉我,这个谢臻,是她吗?”
高延宗沉吟了一刻,终答道:“既然你心中有答案了,就别再问了,所以你也别心有不甘,行台右丞虽然是外放,但在千里之外,总能避免一些祸端,而且你若是跟着独孤永业建立军功,将来对自己也有益处。”
在北齐,行台便是出征之时在所驻之地建立的一个临时政务机构,可设置官署,是天子
放权给身边的大臣,令其独挡一面,类似于一个临时的小朝廷,邺城的天子管不着。
高孝琬点头道好,心中却颇为震惊,亦生感激,与高延宗叙了几句后,便率领着数百军士欲出邺城,这时,高延宗又将一只锦囊递到了高孝琬手中,在他耳边低声道:“这是四嫂让我给你的,到了洛阳,你再打开来看,三兄一路保重,亦要加强防备,小心遇袭,尤其是陆令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