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玉便抬首道:“陛下,周国虽已答应和谈与我齐国签订盟约,但现在三国之中,撕毁盟约也是常有之事,寒冬将近,恐周军突袭我齐国边境,臣以为,派河涧王去河阳驻守较为合适。
河阳在洛阳上游的黄河上,扼守着洛阳西北大门,是极为重要的重镇,守河阳对周军突袭我洛阳可起到很好的防御作用!”
高湛顿时眼中大亮:“原来谢卿竟然对军事方面也如此了解?不错,河阳确实是我齐国的一大重镇,那里建了三座城:北中城、中潭城和南城,如今独孤永业便在河阳担任行台尚书,也正好用他来盯着高孝琬!”
说罢,又看向萧锦玉,“卿的这个建议相当不错,朕允了,明日即下旨,令高孝琬去河阳驻守吧!”
“独孤永业?”萧锦玉喃喃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脑海里闪过孤独罗,不禁问道,“他与周国的柱国大将军独孤信可有什么关系?”
未想她会主动提问,高湛笑道:“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独孤永业原本不姓独孤,乃是幼年丧父,跟随母亲被独孤家收养,才改姓独孤,但也算得上是独狐氏族人!”
萧锦玉沉思了一刻,忽然请求道:
“陛下,臣听闻独孤信有一长子被囚禁于邺城,不知陛下可否允臣将其释放,利用一下独孤罗这枚棋子?”
提到独孤罗,高湛一时还没想起来,一听说这枚早已被抛弃的废棋竟然还可以利用,高湛便兴趣大增:“哦,卿难道还有妙计?如何利用独孤罗?”
萧锦玉便答道:“如今周国也是内斗不断,宇文护虽然一手遮天,甚至还想废除八大柱国,将其变为无兵权的虚职,这已令得周国的几位军阀势力十分不满,而独孤信便是其中一个,臣想利用独孤罗,牵制或拉拢孤独信,甚至让孤独信为我齐国所用!
此计或为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若是陛下信臣……”
“你不必再说了,朕信你,你着手去做吧!”高湛打断道,“独孤信本来就不想要这个儿子了,朕也没想过用他来成什么事,既然谢卿还能废棋利用,那朕便等着一个结果就行了!”
顿了一声,他又问,“不过,谢卿如何对周国的局势如此了解?”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令得萧锦玉有些猝不及防,但她很快便镇定心神答道:
“臣在玉璧城抓获了一名想要刺杀兰陵王的齐国密谍,从这位密谍的口中获悉了一些有关周国的事情!而且臣与韦孝宽的和谈之中也能猜测一二!”
“刺杀兰陵王的齐国密谍?”高湛目露惊讶,“卿为何之前未提及此事?”
萧锦玉沉默了一刻,方才答道:“因此密谍亦是受陆郡君指使,而且她的家人还在陆郡君的控制之中,臣想先救其家人,再令她道出所有实情!”
高湛目光闪烁,似乎颇有些歉意,暗道:他定是以为朕多次包庇陆郡君,所以在没有做到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不敢相信朕能禀公处理此事吧?
正思忖间,却听“谢臻”语气有些低弱道:
“陛下,若无他事,臣先告退了!”
被一句话惊醒,高湛这才觉察到“谢臻”在这殿上已站得太久,以至于本来伤势未痊愈的身体就显得更加羸弱不堪,便忙道:“好,那你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
“桃枝,送谢侍郎出宫,送他回去!”
“是!”
派刘桃枝相送,便有监视或是保护她的意思了。
萧锦玉也没有拒绝,便在刘桃枝的带领下,出了宫,乘上马车,很快便回到了兰陵王府。
刘桃枝走后,高延宗便十分焦急的赶到了兰陵王府,问萧锦玉情况。
萧锦玉便将殿上所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
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在她的阐述下却是十分平静,就好似轻轻松松解决了一大难题,整个屋子中的人如溧阳公主、卫娘子都不免大吃一惊,得知结果的高延宗简直是大喜过望,长舒一口气,看着萧锦玉的眼神再次生出钦佩之意。
“四嫂可真称得上是百年不遇的奇才,四兄娶了你真是他最大的福气了!”高延宗不禁叹道。
萧锦玉笑了一笑,又郑重道:“虽然将河涧王派去河阳驻守,但高湛对他的忌惮并不会因此而消失,还是要河涧王小心行事,别再递人把柄!”
“好,我已经跟三兄说过了,相信经此教训之后,他那脾气应该能收敛一些。”
顿了一刻后,萧锦玉又肃容沉下声音道:
“还有,在河涧王去河阳之前,我们需尽快炼出一批药来,让他送去晋阳!”
“此为密事,不能让他人知道!”
“好!”
待所有事情都安排下去后,萧锦玉突然叫住正要离去的高延宗,问起了有关高孝琬之小妾陈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