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给陛下挽回颜面!在我齐国,皇后身为国母,却与臣子和士开握塑,毫无国母之仪,而陛下却要抢兄弟侄子的妻子,更无天子之仪,可笑我齐国国君如此,却无一人敢上谏规劝陛下走向正道,长持以往,国将不国!”
这话说得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河涧王话一说完,便无人再敢议论谢臻之事,反而对天子的行为深思起来。
其实当今天子是什么样的人,谁心里都清楚得狠,从前河南王高孝瑜劝谏过,赵郡王高睿也劝谏过,结果是高孝瑜被鸩杀了,赵郡王如今也被削了军职,回到邺城任尚书令。
所以高孝琬将这些话说出来,无疑于说到人心坎里,但是听者却没一人敢发表意见,万一落得跟高孝瑜一样的下场呢?
高湛的脸色十分不好看,正巧去大厅取了壶酒回来的和士开便开始拱火了。
“陛下,这个河涧王自恃乃是文襄帝的嫡子,素来不敬陛下,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臣听说,上次河南王高孝瑜死后,这个河涧王就怨恨陛下,特意扎了个草人,每日拿着箭射它,那草人就是指陛下您!”
“还有早先,北魏流传谣言,道河南种谷河北生,白杨树头金鸡鸣,这河南河北就是指的河涧,金鸡就是高孝琬将要设金鸡而大赦天下啊!”
“高孝琬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
这个和士开诽谤起他人来简直连眼睛都不眨,李谧与萧锦玉都目瞪口呆。
有此佞臣在侧,多少忠臣良将都将会遭其毒手!
李谧正要上前说什么,萧锦玉阻止了他,率先上前,说道:“陛下,臣以为,单凭谣言以及一个草人,不足以证明河涧王有不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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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谣言能定罪,臣此刻便能编造出和侍中搬弄是非、蛊惑陛下、陷害忠良的谣言,那么是否也能定和侍中的罪呢?”
“你——简直一派胡言!”和士开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是因为河涧王乃高长恭的兄长,所以想为他开脱吧?”
“陛下,臣不管他人是谁,臣只站公道这一边,若高孝琬真有不臣之心,臣愿为陛下立斩此人,若无,还请陛下勿杀错忠臣!”
和士开便笑道:“如此说来,谢侍郎,你是要为高孝琬作保了?倘若高孝琬真有不臣之心,谢侍郎是否要与他同罪接受惩罚?”
萧锦玉不予理睬,只看向高湛道:“若陛下信臣,臣愿去查清此事!”
高湛眼中原本不悦之色已甚,听得萧锦玉这一句,又稍稍敛了怒意,道:“好,此事就由你去查!”
“真是扫兴,原本好端端的微服出游,竟变成这样,朕有些乏了,回去吧!”
“是!”
……
高湛说完便站起身,带着刘桃枝及七八名禁军卫士自天字号房大步迈了出去,身后祖珽、和士开、李谧与萧锦玉紧随其后,外面的议论声虽然已然停歇,但是投壶的喝彩声已然掀起。
高湛也不再遮掩,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在众人视线下,仰首阔步的向杏花烟雨楼外走去。
“祖孝征,你不必跟着了,和诸位爱卿在此好好玩玩吧!”
“是!”
听得这一句,正拿起箭矢欲投壶的高孝琬面色发白,将目光投向了已然大步迈出门的高湛。
“祖中书,刚才那人是?”
祖珽一幅看将死之人的眼神看向高孝琬,点头叹气道:“是陛下!”
高孝琬手中的箭矢倏然落下!
“不过,谢侍郎已为王爷求得了一线生机,还望王爷之后好好把握!”
……
从七帝里坊出来,高湛便欲乘上马车向邺南城的皇宫里驶去,却在刚踩上杌凳的一刻,突地一众蒙面人持刀杀了过来,为首的一人喝道:“昏君,今日便让你把命留下!”
以刘桃枝为首,七八个禁军卫士顿时将高湛包围,保护起来,除了萧锦玉与和士开在高湛身旁,李谧也奔上前,与那一众人厮杀起来。
高湛有些惶恐紧张,毕竟今日是微服出巡,身边带的禁军卫士并不多,而且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宫外遇到这种刺杀。
来的人武艺似乎十分高强,刘桃枝与几名禁军卫士对付起来还略显吃力,只叫陛下快快上马车离去!
高湛吓得有些魂不守舍,在刘桃枝的喝声下,只一个念头,便是上马车赶紧跑,可就在这一时刻,萧锦玉竟看到不远处还有弓箭手埋伏!
只是刚一发现,一只箭矢便已破空而来!
萧锦玉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
“陛下,小心!”
高湛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一道人影拦到身前,耳边只听得卟的一声,有血腥味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