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要入人世,你就得遵守人世规则。”谢意看向阿蟒,面上严肃,“若你今日伤了宿野,我定不会饶了你。”
“阿蟒知道错了,阿蟒本意不是想伤了他么。”
阿蟒被蒋霁甩在地上,将自己身子撑起来笔直跪着。
“呵,你若是真与宿野大哥对上,你还能有命在这儿哭嚎。”
蒋霁走到桌边,端起茶壶倒水,给那白衣道士送去,“仗着宿野大哥对你好,你便无法无天?”
道士接过茶杯,与他对视,挑了一下眉。
蒋霁看懂了,那道士脸上写着:原来你也明白这个道理。
“你明日,不必与你家主子上工去了。”谢意看向地上跪着那蛇妖。
“夫人......”阿蟒朝前爬了两步,哽咽着求着,“阿蟒真的知道错了,不要把阿蟒赶回玉京宫去。”
他和宿野的事还不明不白,若是此刻回了玉京宫,也许这辈子都见不到宿野了。
“你就在院中房内老实待着。”谢意将水喝完,站起身与阿蟒说:“夜如此深,不许再闹,起来吧。”
没等阿蟒回复,谢意便迈步出了正厅,小蛇亦步亦趋跟在后边儿。
等主卧门被关上,院内彻底安静下来。
漆黑的夜空中高悬着一面玉镜,与院中池水相互映照着。
阿蟒站起身,也不顾身上染了尘,将自己卧在竹榻上缩成一团。
这世间讲究一个平衡,一阴一阳谓之道。
天道若射箭,高便压,矮便举,满则松,松则紧。
损补之间,也就是平衡之道。
谈人道之情,损补也就是磨合,消长转化间,以至于情根深种罢了。
院中此时若是有人孤枕难眠,或许另有一人也在陪他守着这轮明月。
——
“已是此月第二个了。”
飞花阁三楼圆廊上,黑衣男子头发用银冠高束,盯着一楼薄纱围住的圆台,摆了摆手。
身边一黑影一闪而过,在飞花阁顶部横柱之间穿梭着,最后在一个圆窗前消失不见了。
赵厘端着铜盆推开绕竹斋的门,正好与圆廊上朝回走的赵九对上视线。
“我要出去一趟。”两人自然并排走着,赵九正视前方梯口与赵厘说着话,“北边出事了。”
“嗯。”赵厘才擦了于淮舟屋里的灰尘,盯着盆中那晃晃荡荡的水面,“阁内我会顾好,你自个儿小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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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没有茶客谈及北边儿异事?”
赵厘摇了摇头,“一点儿没有,想来是消息不知为何被封住了。”
“我先去探探。”赵九加快脚步朝楼下去,“回见。”
一匹白马被从飞花阁后院牵出,一个小人跟在那马身侧,嘟嘟囔囔不知道和牵马那黑衣阁卫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