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的群山间稀薄的晨雾缥缈,金乌不过从东方天空露了个半面。
黑影几乎透明,瞧着湿漉漉的,在山脚的一个灌木丛中中的山洞里若隐若现,黑影身后还护着一只妖气四溢的小狐狸。
黑色鬼影与白衣道士的对视,不过三个呼吸,那鬼影声音嘶哑且冰冷:“是我干的,不关这狐狸的事。”
呦呦~
鬼影后边的小狐狸缩着尾巴哀鸣两声,似乎也在替这鬼影辩解。
“人呢?”白衣道士轻笑一声开了口,声音清冽,蹲在那只能容下半人的山洞前,偏头朝洞内瞧去。
“死了。”鬼影回答得简单明了。
“怎么死的?”白衣道士瞧了那小狐狸几眼,追问道。
“被我胁来这山洞,剥皮拆骨。”鬼魂依旧言简意赅。
“后来呢?”白衣道士又问。
“后来?后来被我抛下江水,魂魄被鬼差带走了。”鬼魂似乎是嫌这白衣道士啰嗦,语气竟有些不耐烦。
白衣道士衣领动了动,一条黑龙蛇从中探出脑袋,那双金瞳青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鬼魂,警告意味十足。
“你竟叫他们投胎?”白衣道士站起了身子,理了理自己身上因为蛇妖爬动而发皱的衣服。
“为何不让?什么十八层地狱,哪有这人世间苦楚。”鬼影不屑轻笑一声,避开了那黑龙蛇眸,“什么是公平?以上欺下,以多欺少,若是下人,有万般理都百口莫辩,死了又有何人在意?黄土一捧而已。”
可白衣道士不语,半晌才道:“黑疤给你烧得衣裳和鞋子,你都收到了么?”
那鬼魂忽的安静了,直到柳叶眼抬眸再次与它对望。
“我替黑疤来,送你一程。”白衣道士补充道。
安濠的鬼魂已然有些残破,想来就快在这本不接纳他的人世间消散了,那双有些扭曲的脸庞面上平静,打量了谢意好几眼。
安濠回身摸了摸那小狐狸的额头,才站起身对谢意道:“来吧。”
“......这狐狸与我投缘。”
谢意凭空画符,那安濠忽然开了口,声音嘶哑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