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挽玉就站在门边,也不靠近,悄然攥紧了卷轴去问。
他总要得到个说法的。
颜辞被他问到发笑。
她完全转过了身来,木椅因为被拖动,在地面上刮擦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还能是因为什么,腻了呗。”
颜辞倚在靠背上,眼眸木僵冷漠,全然不复从前欲色纵起的样子。
奚挽玉固执的摇头,身形一闪,已然到了她跟前。
“我不信。”
他不信她是腻了。
她昨夜对他那样的占有欲态强烈,不可能只是过去了一个晚上,就陡然抽离的感情。
奚挽玉试图去拉住她的袖子,妄想还能再拥有片刻温存:“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的,不用一个人背负。”
颜辞抽回袖摆,“嘶”了一声,同时感到奇怪:“苦衷?”
她咯咯笑了起来,笑得浑身发抖:“笑话,像本宫这样的人,能有什么苦衷?”
“腻了就是腻了,本宫这般诚实,自然也不会瞒着你。”
“说句实话,甜头尝个一次,新鲜感当然会起来;但倘若频繁的去享用,物极必反,自会厌恶。”
调调还是那个调调,只不过此时被针锋相对的,不是其他,而是昔日缠绵的枕边人。
颜辞话语清晰,吐字标准。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每一个字都完全落到奚挽玉的耳中,被尽数理解,从而被绝望席卷至全身,血液骤凝。
“所以如今,你对我心生厌恶?”
这话说出来,奚挽玉自己都觉得好笑。
一边厌恶他,一边无止境的索取……
倘若先前的一切都是她演绎而成,那他还当真是佩服,燕未太子的演技精湛。
“也不算吧。”颜辞张嘴打了个哈欠:“毕竟你的皮囊摆在那里,剥下来放着也算得上是绝佳风景。”
“不过你身体里的那条虫子,以及你卑贱的身份,都足以让本宫轻视。”
“一介宫女偷生下来的东西,如何能配得上本宫雍容?”
奚挽玉彻底失去了希望。
那些在路上所念所想,通通被推翻成了废墟。
“卑贱啊……”
他红了眼尾,疯戾潜藏。
“我当自己是遇到了什么宝贝,原来你也同那些歧义一样,肤浅至极。”
房间里是昏昏的,一盏灯都没有点。
通过从窗子里强势透进来的弱光中,颜辞好像看到了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一点点的滴落。
她很想像以前一样,不要脸且没带有涩态调教的意味,上前去或擦拭或舔舐掉那些水渍。
可惜不行。
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