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莞抬袖沾了沾眼角,伸手扶着春儿起身,执着小蝶的手,“无事,无事。”
春儿连忙就势起来,托着程莞的手臂,“奴婢日盼夜盼,总算把您盼回来了。”说着,豆大的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地滴落。
一旁的宴清连忙后撤一步,“母后,那我就不打扰您和两位姑姑叙话了。”
程莞笑着点点头,还未开口,宴清已经快步走到了门口。
程莞也不管他,由着春儿和小蝶虚扶着她,坐到了冰筐的一旁,顿感凉快了许多。
眼眸盯着小蝶肚子,“几个月了?”
小蝶的面上一臊,轻声道:“已经是六个月了。”
程莞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好,真好!”
一旁的春儿小心地摇着团扇,嗔道:“都怪小蝶执拗,若非她非要给罗大人纳妾,如今这不就是嫡长子了吗?”
想到那段时间,自己时常被罗盛请到罗府去,春儿都觉得额角痛。
回到上都时,小蝶的伤已是好了大半,若不是她不能随意屈膝下跪,普通人是看不出她有伤的。
一开始得了主子的信,春儿时常主动去罗府探望她,言语之间也甚是开心。
约半年后,小蝶开始闭门休养,再也不见外人。只春儿偶尔去时,她才愿意开门待客。虽也看出她有些闷闷不乐,却一直不知其中缘故。
那日,恰逢雪大,罗盛却冒雪前来,让她去劝劝小蝶。这才知道:小蝶的身体还有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需调理些时日,方可有孕。这时间,可长可短。长则数十年,短则三五月。
那时,已过了半年,眼看着有孕无望。小蝶便极力主张罗盛娶妾室。
可,罗盛自然是不愿的。他们罗家几代清贫,都没有娶妾的规矩。罗母虽然一开始知晓小蝶的身体有恙,心中并不欢喜。可见了小蝶已然康复,知他们都还年轻,也并不着急。毕竟,家大者,事也多!
智慧无双的大儿子已然辞官,老二是个粗枝大叶,她也不想因着家事惹到朝廷上去。
然后,小蝶却无论如何不肯听劝。
就这样,春儿往返了许多次,依然是毫无效果。最后,依然是纳了一门良家女子为妾。
如今,那孩子,刚刚满月,是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