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几乎和巡逻的侍卫打个正着,他连忙躲进浣衣处的恭房里面,臭气熏天,引得他心中暗恼:当日,真不该受这女子的蛊惑,今日也不必受这屈辱。全然忘记了方才在柳珺瑶身边时身心畅快的的感觉。
他本是父亲花重金才为他在太医院谋了份差事,恰逢宫内节俭政策,父亲的消息灵通,直接又捐金上千,他便扶摇直上,成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连那个亲自为陛下诊治过的林芝宇,都被他挤了下去。
除非陛下直接钦点他林芝宇,否则大部分看诊机会,都会直接分到他这里。
他本就刚过弱冠没几年,平素里,父亲管得严,未曾出入过风月场所,院里只有一个小通房丫头而已。
初次为柳珺瑶诊治头痛之疾时,隔着帕子为她搭脉,虽然未曾抬头,却也感受到她些许炽热的目光。果然,趁着她的侍女莲香出去取水,她直接盈盈落下一滴泪来,纤手覆盖在他的手上,“钱太医,本宫这头疾,能治吗?”
他霎时一惊,连忙膝行着后退了两步,怎料她似身体极度虚弱一般,直接从凭几滑到在地。苍白着嘴唇,当场勾起了他的保护之欲。他竖着耳朵,听了下没有人进屋的声音,便主动扶着她的肩膀,低声问道:“娘娘,您还好吗?”
那柳珺瑶颤动着睫毛,微微睁开了眼,揉着眉心,“好痛!”
说着,又抓着他的手,“钱太医,求你务必给本宫治好。本宫在这深宫里,本就抑郁寡欢,若是再得了难治之症,恐怕,过不了几日,就要撒手归西了。”
说着,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豆大的眼泪,如线一般,从她苍白的脸颊滑落下去。他看的心疼,不自觉的为她擦拭了一下,连忙跪在地上,“微臣知错,求娘娘饶命。”
这时,门口传来莲香的脚步声,柳珺瑶却只娇声道:“莲香,扶本宫起来,头太痛了,竟不小心昏倒了一会儿,多亏了钱太医在这,为本宫掐了人中方醒。”
莲香一听,连忙为他搬来椅子,“钱太医快坐。”
他当时心中感激,承诺道,“微臣定将娘娘的头疾治好。”
柳珺瑶只闭着眼,微微蹙着眉,模样甚是可怜。
当时,他便在心里决定,一定要多翻翻医书,将这位娘娘的头疾治好,虽然,他方才诊治之时,并未发现脉象有何异常。不过,他的医术一向不佳,许是诊错了也有可能。
隔日再去诊治时,流云轩的侍从们皆被支了出去,说是在偏方上看取晨起的露珠煮药,更有利于头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