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轿子里挑开帘子瑶相望去时,虽瞧得不甚仔细,但也能看出来是个俊美郎君,如今做了几次梦,对他的长相便更加铭记于心了。
跟晏景那种精致过人又矜贵傲气的昳丽模样不同。
梦里的那位生得温润如玉,容貌虽俊美,但却不像晏景一般,晏景不带笑意时会显得有些倨傲,像开了刃的冰冷刀锋,让人心下生惧,难以亲近。
而那人好似天然便是一块暖玉,弧度漂亮的桃花眼漾出笑意,看着你时,仿佛满心满眼皆是你,暖融融的,要将人整个浸了进去。
若是先前她栽在他的手里,那确实是有可能的!
尤晚秋越是思索,便越是心虚不已,对着晏景也理亏三分,连续好几日睡不好觉,吃不好饭,更不敢跟前几天似的出去游玩。
待到夜里晏景回来,她做贼心虚,更是难以面对他,一来二去的,态度难免便显得敷衍起来。
晏景也奇怪,这几日她不找他说话,他也不跟她说话,尤晚秋有时候目光朝他看去,一个不小心就瞧见他露出一副阴翳面孔,将她吓了一跳。
但等她重新再看时,他又恢复了原貌,唇边噙着笑意,见她看来,笑问一句:“阿奴,怎么了?”
尤晚秋是定然不敢跟他承认自个儿这些日子都在想了些什么。
别看晏景这些日子待她百依百顺,便是被她坏心思起来捉弄了几下,都不恼怒,反而还顺着哄她玩。
最生气了,也就恼怒的叫一声她的小名,伸出手去故意捏她的脸,又或者擒住她胁下,将她整个人举高起来,玩闹似的吓唬她。
尤晚秋暗地里偷偷叫他纸老虎,但也从未真的打心里觉得他毫无威胁。
她自知晏景对她的那些纵容,皆是因着她没触及到他的底线,没将他真惹急了罢了。
能在官场上步步进取的男子,哪里是她能对付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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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她时常觉着摸不透他,觉得他这个人极为危险,心生惧怕,更不敢从实招来,说出自个儿的那些幻梦跟想法了。
于是只摇了摇头,敷衍道:“没怎么,只是想着方才吃的糖蒸酥酪味道好,想着明日晨起时再吃一些。”
一碗糖蒸酥酪能引得她这般入迷?
晏景似笑非笑睨她:“原是厨房端来的好东西勾走了阿奴的心神。”
他话里有话,故意要引她上钩。
尤晚秋果然被吓了一跳,连忙道:“你别胡说。”
色厉内敛,好不心虚!
晏景沉下脸来,拂袖大步回了房中。
她自个儿也意识到这反应不对劲,见他好似生气了,又眼巴巴小跑着跟了上去,双手抱住他臂膀。
晏景也不像平日里那般惯着她,往日她若是这般拦人了,他再生气都是要停下脚步,听她说话。
但今日却理也不理,她拽他不许他走,反而被提了起来,还来不及惊叫,就被他丢到床榻上去了。
一切发生的极快,等她反应过来要尖叫推拒他时,双手早被人扣住按在头顶,也被他捂住,尖叫被压下去,只变作了可怜的呜咽声。
尤晚秋哭哭啼得挣扎起来,晏景却不心软,待她挣扎到没力气了,整个人软倒下去,他才放开捂着她脸的手。
气得尤晚秋软着声骂他,白皙玉面上是方才挣扎时吓出来的冷汗,发髻也乱了,几缕发丝沾在脸上,眼角划过泪痕,浸得小脸湿漉漉的,很是可怜。
晏景生出怜惜来,骨节分明的长指伸出,帮她将贴在面上的发丝梳到耳后。
尤晚秋躲不开他的手,偏过脸去,呵斥道:“我怎么你了,你竟要这般待我!”
她说着,又气不过,闷声饮泣起来。
晏景却阴恻恻观察着她,极想撬开她的小脑袋瓜,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见到王闻序就不将他当回事了,果真他这个假哥哥敌不过真哥哥。
她都失了记忆,眼下跟王闻序不过见了一面,就失魂落魄,连带着不愿意理他,态度敷衍,问多了还给他甩脸子看。
若不教训她一番,恐怕还真将他当作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他心下恶意翻腾,面上也带出了些许,昳丽面容生出诡谲浓艳之色来,仿佛戴着画皮的艳鬼,眼下要破开皮囊活吃了她。
但声音却是低沉好听的,像是要故意勾她。
“阿奴,我平生最恨别人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