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闻序看她强颜欢笑,他想让她不必在他面前伪装,他愿意全盘接受她的怨恨,不甘,他甚至是愿意被她捅刀子。
她不是也伤了广阳侯么?
王闻序小气到连这一点都觉得嫉妒。
但最终他只点了点头,话说得很艰涩:“她们都很好,你回去就能见着了。”
他们谁都没提要回金陵的话。
那是遥不可及的幻梦。
……
尤晚秋离去不久,一直昏迷的晏景挣扎着睁开眼。
“阿奴……”
他企图将她拉回来,他记得昏迷前他抓住了她,但抬起手,却只看到一片沾染着血污的碎布。
晏景想起来,她似乎是抛下他走了,就像抛下这片污浊布料。
他们都是被她随手抛弃的废弃之物。
晏景以为自己会如同当时一般,苦痛挣扎如被投入阿鼻地狱。
但他没有,他看上去空前的淡然冷漠。
四周的仆从发现他醒来,立即开始奔忙,书墨面色喜悦又焦急,府医围着他,查看他的伤势,为他把脉,下人及时捧上所需用物。
高大夫看着他的面色,忽而道:“侯爷中了毒,余毒未清,不该贸然回来,更不该纵情任性,徒引毒入心脉。”
高大夫白发苍苍,他曾跟着晏景祖父打过仗,在一次战役中为救老广阳候折了腿,从此广阳侯府便将他荣养起来,称得上是晏景的长辈。
他膝下无子,已然将晏景当作自己的孩子,见他为一女子伤心伤身,险些殒命,不由纳罕。
晏景自幼沉稳,心智深沉远胜旁人,却不曾想在男女之情上犯了大忌,实在不该。
高大夫叹了口气,还想再劝两句。
却见晏景面色如常,只答道:“我知晓了,日后必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