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道:“还好没施脂粉,不然各个都是花猫了。”
她这么一说,大伙又都笑,喜梅捂着嘴,道了句:“促狭鬼,说咱们也就罢了,怎么还敢说小姐。”
各自又都接了春桃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下。
待桂枝不哭了,尤晚秋才道:“我又没说要赶你,只是那府里实在不是个好地方,你如今又没什么当夫婿的人选……”
其实正经人家的小姐,莫说是官宦人家,便是商贾之家都没有拉着婢女,一口一个要选夫婿,要是外人知道了,必然要说她不知羞耻。
只是尤晚秋出身不高,打小也没什么严谨的男女大防观念,若是贸然讲究什么迂腐规矩,那必定是上辈子在广阳侯府里被管教约束养成。
她眼波流转,竟是早打好了主意:“好姐姐,我以前叫你一句姐姐,自是将你当姐妹看待,如今见你离了我,孤苦无依,我心底也难过的很。”
“只是那地方实在龙潭虎穴去不得。”
尤晚秋叹了口气,见桂枝竖着耳朵倾听,这才接着道:“我又想起爷娘的墓在金陵,他们膝下只有我这么个女儿,我嫁到京城,必然是回不去了,日后扫墓烧香,还是得有人来管。”
桂枝眼睛睁得圆溜,“小姐的意思是……”
“你想的没错。”
尤晚秋笑道:“我早先为你备了一笔钱财,原想着你若是要嫁人,那便充作嫁妆,但你又没什么人选,不如拿着自用,到金陵投奔我的亲戚,日后到了清明中元,也好给爷娘扫墓烧香,不叫他们到了地下,也没个人祭奠。”
世间大事,有哪桩能大过生死,她遣桂枝回金陵祭拜爷娘,这事实乃重中之重,放到谁那,都挑剔不出一个错来。
而那些钱财,尤晚秋是从晏景给她送来的嫁妆聘礼里分出来的,皆是仔细挑拣过,没有广阳侯府的章印,若放到外头典当,当铺也认不出来。
至于亲戚,旁人不知晓,但桂枝必然知晓,她在金陵只剩下一门干亲,金桂姐心善,见了桂枝投奔,必不会赶她走,日后她若得幸回去,也要跟她们一块过日子。
“待我出嫁,过了回门的日子,你就去跟表哥提,就说是我的吩咐,他自会派人送你回去。”
桂枝一个女儿家,带着大笔财产,若没人护卫,那跟送羊入虎口差不多了。
王闻序必不会驳了她这桩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