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麻子接过枪,眼泪都快下来了,使劲揉揉脸,爬了上去。
连水月一看,冲他竖起了大拇指:“钱麻子,好样的,像个爷们儿!”
我探出头看了看位置,抡起铲子就开始挖。
挖坑这种事,说起来简单,干起来难。因为你要挖的,不仅仅是土,还有土里的石头、草根、树根,我们还不能闹出太大动静,只能慢慢挖。
我和连水月在下面挖着,钱麻子在上面小声念叨着。
“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
“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
“伸手摸姐冒毛湾,分散外面冒中宽。”
“伸手摸姐小眼儿,黑黑眼睛白白视。”
……
一句一句轻声哼唱,也听不出是喜是悲。
我笑了笑,只能压低声音说:“钱麻子,想媳妇了是吧?”
连水月在一旁说:“让他唱吧,小刀子,你别跟他学坏了就行。”
我忙说:“放心吧,我才不唱这种曲子!”
钱麻子哼了一声,看看后面,又接着唱了。
挖坟比我想象中难多了,碎石头和草根特别多,差不多一个时辰了,才掏出一个小坑。
此时,钱麻子忽然停止哼曲儿,低声说:“别动,巡逻的来了。”
我和连水月立刻停止挖掘,端起枪,靠在了坑边。
巡逻队五人一组,绕着帐篷群走一圈,个个背了长枪,举着火把,手里还握着手电筒。我们在林子边缘,他们查岗一般都是照一照,看岗哨还在就行。
片刻之后,钱麻子低声说:“走了走了,抓紧。”
我浑身冒汗,干脆把棉袄脱了,只穿一件贴身的单褂,继续拼命挖土。
又挖了大概半个时辰,我正想着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就听到铁锹咔嚓一声响,好像是铲在了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