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安确认完毕,这就排除有人在福妃事后,摆弄身体,伪装现场的可能了。
许七安在在宦官的服侍下净了净手,这才带着自己发现的线索离开了冰窖。
申时一刻,也就是下午三点一刻,按照大奉制度,春分后,散值时间是申时正。秋分后,散值时间是申时初。虽然春祭已过,但春分未至,所以散值还是申初。而现在,下班时候已经过了一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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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景帝又不给许七安加班工资,下班了,他挥挥手,告别了皇宫,他为了感谢许子圣,约了一起去教坊司,所以耽搁不得。
.......
三天后,元景帝突然召开大朝会,让无数文武大臣感到奇怪,朝会不是每天都进行的,通常来说,一个勤勉的君王,三天会开一次大朝会。时间是固定的。
怠政的君王,则五天至十天一次。到了元景帝这里,基本不上早朝,哪天心情好了,觉得要理一理政务,就会提前一天派人传达百官。
如今天这般,临时开朝会的,意味着发生了大事。辰时初,午门的侧门徐徐打开,老太监行至门口,朗声喊道。
“上朝!”
文武百官们井然有序的进入侧门,文官在左,武官在右,泾渭分明,,进了午门后,四品以上进殿,四品以下在殿门口,六品以下在广场上,群臣进入大殿,等了一刻钟,元景帝姗姗来迟。
一簇簇目光落在这位道君皇帝的身上,试图从他的眼神、表情中窥见一丝端倪。
可无一都失败了,元景帝在位三十七年,心机之深沉,经验之丰富,庙堂上能与他掰手腕的少之又少。
也就魏渊和王首辅,如今又多一位许子圣,这次朝会与往日没什么区别,君臣照常奏对。
“陛下,楚州在隆冬中冻死数万人,布政使司为了赈济灾民,钱粮已经告馨。恳请陛下拟旨,着户部拨款!”
“国库空虚,赈灾之事,可向当地乡绅募捐!
“陛下,北方蛮族屡犯边境,开春之后,边境冲突愈发激烈,不得不防啊。”
.......
朝会渐渐走入尾声,等处理完这段时间积压的政务,群臣停止上奏后,元景帝抬起食指,轻轻一敲桌面,穿蟒袍的老太监出列,环顾群臣。
“来了!”
殿内诸公心里一动,全部都打起了精神,就连靠着柱子闭目睡觉的许子圣都睁开了眼睛,关注着老太监。
元景帝突然召开朝会,绝对不是为了处理积压的政务琐事,老太监展开手里的诏书,朗声念道。
“朕已查明福妃案始末,皇后上官氏指使宫女黄小柔杀害福妃,构陷太子,经朕百般责问,上官氏对其罪行供认不讳,皇后失序,德不配位,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春宫。”
长春宫就是冷宫,殿内殿外,一片死寂。上至一品三公,下至殿外群臣,但凡听到诏书内容的,全都懵了。
一片静默中,有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正是魏渊所发出的,他脸色沉静,无比坚定的注视着元景帝。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元景帝眯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出列的一袭魏渊,他两鬓斑白,双眸中沉淀出岁月洗涤出的沧桑,直勾勾的与元景帝对视。
不知过了多久,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同时出列,也不赞同元景帝的旨意,大声喊道。
“陛下,福妃案未经三司审理,不可轻易定论。”
元景帝脸色阴沉,目光冰冷,注视着三位大臣,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是朕的家事。”
新任礼部尚书乃是魏渊的人,见此也抢身而出,作揖大声道。
“陛下,废后同样是国家大事,不可草率!”
虽然诏书上说,皇后已经认罪。但废后事关重大,大臣们不知情况的前提下,是不会同意元景帝废后的。
许子圣眼睛扫了一眼对视的元景帝和魏渊,心中有着八卦之火燃烧,他可是记得魏渊和皇后之间有着不一般的关系,早就想要了解一下,只是此事隐秘,似乎无人知晓,这才作罢。
今日见到魏渊如此激动,冒着顶撞元景帝的风险,也要反对废后,显然是和皇后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痛失良鸡的宦官和被皇帝冷落的皇后,好激动的感觉。
“陛下,天子无私事.!”
“福妃案应该交由三司审核,再做定夺,陛下想要废后,不可一言而决!”
许子圣在元景帝想要吃人的目光注视下,浑然不惧的说道,满是坚持和强硬,不肯退让一步。
“可!”
元景帝收回目光,沉吟了片刻,看着满朝文武沸沸扬扬,也不好乾坤独断,只能无奈同意了这个建议。
元景帝要废后,三司和诸公不同意,这是许子圣和朝堂诸位大臣第一次达成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