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旋看着钱夫人歇斯底里的嚎叫,知道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被打得没了人样,现在更害怕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像一个护崽的老虎一般咆哮起来,以期能吓走面前的巨兽。
曹旋停下了迈出去一半的脚步,他知道钱夫人心里在想什么,他不能再往前去,怕吓着他们。把钱局长打得面目全非自己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并非心存不良,前来劫掠,只是事已至此,再无须解释。曹旋静静的看了钱夫人母子三人片刻,实在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安慰他们,还是从钱局长这里拿些钱走吧。
就在曹旋脑子里想着该如何打算之际,钱局长不知何时已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支棱着带血的脑瓜,半睁着一只肿胀的不算厉害的眼睛,张开双手,猛的向曹旋扑了过来,他准备掐住曹旋的脖子,把他生吞活剥。
正在考虑何去何从的曹旋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他只是感觉到脑后传来一股劲风,知道不妙,当下一个急转身,挥起手中的菜刀,猛地劈了出去。
受到重创的钱局长眼睛模糊,身形缓慢,根本来不及躲闪,曹旋力道甚大的一刀直接劈在了钱局长的面门,刀刃深深地插进了钱局长的额头和眉骨。钱局长猛哼一声,两只肿胀的眼睛竟全部睁开了,眼里满是仇恨,直直地盯着曹旋,曹旋一松手,嵌在钱局长头上的菜刀随着他庞大的身躯一起向后倒去,摔倒在地的钱局长两腿一蹬,直奔西方极乐。
就在钱局长倒下的一刹那,钱夫人捂住两个孩子的眼,把他们紧紧搂在怀里。听到钱局长身子砸向地面时一声沉闷的响声之后,钱夫人双腿一软,眼前一黑,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女儿、儿子爬在她身上痛哭起来。
曹旋看了看倒下的钱局长,再不犹豫,抬腿往皮箱前走去,掀起皮箱盖,在皮箱里翻找起来。曹旋把放在上边的衣服扔到外边,下边是十几根码放整齐的金条,还有十多封整封的银元放在一起,曹旋拿起三根金条,又伸手取出一封银元,放到口袋里,转身向门外走去。
曹旋刚走出屋门,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爬在钱夫人身上哭泣的两个孩子,曹旋返回屋内掐住钱夫人的人中,钱夫人幽幽醒转过来,呆滞的目光无神的看向空中。
曹旋看钱夫人已经醒来,便不再逗留,大步迈出门外,很快就消失在门外的小巷里。
恒仁堂大药房依然大门紧锁,窗户紧闭,被炸开的墙洞,还没来得及修复,只是被人用一块破毡子给堵了上去,曹旋没有去敲门,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将毡子给捅了下去,对着墙洞喊了一声:“掌柜的,我来送钱。”
不多时,墙洞里伸出一个脑袋来,正是恒仁堂的掌柜,他看着站在夕阳里的曹旋,满脸血迹,衣衫不整,一时惊讶的说不上话来。
曹旋把手里整封的大洋递了进去,说道:“掌柜的,这是一百块大洋,付你今早的药钱。”
掌柜的一时不敢伸手去接,嗫喏着说道:“这,这太多了吧,三支盘尼西林给我三十块大洋就够了。”
曹旋说道:“不多,你都拿着,你再给我拿些刀疮药、止疼药、滋补药和纱布来。”
掌柜的看着神情严肃的曹旋,不敢再问,伸手把大洋接了过来。良久,掌柜的用一个大布袋提过来数十副包好的药材,说道:“爷,这些草药是配好的滋补药品,都是人参、灵芝、鹿茸之类,对补血滋养大有益处,每日煎服一副即可。”说完又去柜台里拿出几包药粉,说道:“爷,这是正宗的云南白药,最好的刀疮药,止血止痛,一用见效。”说完都装到大布袋里,从墙洞里给曹旋递了出来。
曹旋也不搭话,接过药袋,背在身上,转身离去,留下恒仁堂的掌柜站在墙洞前瞠目结舌。
曹旋回到恒裕泰茶行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袁老三嘴里叼着大烟斗,背着手,低着头,在院子里踱着方步,蹙着眉头正在思考着什么。
见曹旋从门外进来,袁老三赶紧迎上去说道:“辅同兄,你到哪里去了?从半后晌就没人看到你的身影,我们正着急呢,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就准备出去找你了。”
曹旋微微一笑说道:“袁兄,我去药店转了一圈,给郭子带回来些药,你赶紧给他用上。”
曹旋把背上鼓鼓囊囊的帆布口袋放到地上,递到袁老三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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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老三从曹旋手里接过沉甸甸的口袋,说道:“辅同兄,怎么带回来这么多药?”
曹旋说道:“现在战乱时期,淘换些药不容易,趁着现在药店还有货就多买些回来,这些药估计够喝到郭子康复了,日后就不用再为药的事动脑筋了。”
袁老三弯腰正准备把药提起来放进屋里,却看到曹旋的衣衫上布满血迹,有的地方已经撕扯出了口子,赶紧问道:“辅同兄,你出去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曹旋说道:“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