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贤回到自家大院,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里在思考着这幅《簪花仕女图》,感觉凭借李占魁的眼光已有九成把握,这画的保真率还是相当高的,但是因其关系到三万大洋的巨资,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可是从哪里能找到一个鉴定高人呢?徐世贤一番苦苦思索,毫无对策。既然荣宝斋的张老先生请不来,看来这事还得依靠李占魁,他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多年,认识的古董方面的行家比较多,可以试着从本县找几个对字画有研究的人来帮着掌眼。
天刚放亮,徐世贤就轻轻拿开方菲攀在胸前的胳膊,为方菲盖好被子,悄悄起身。洗漱完毕,带着徐达直奔县城而去。
徐世贤主仆二人来到恒雅轩,李占魁已在店里的柜台前等候,看样子也是惦记着画的事早早起来了。徐世贤把自己在夜里想好的计划和李占魁说了一遍,李占魁也觉得可行,人多力量大,多几个字画方面的行家给看看,把握肯定就会大一些。
二人商量完毕,李占魁带着徐世贤拜访了县城的几家古董店,找到了三位名望较高,字画研究方面颇有造诣的行家,和人家约定第二天早上在恒雅轩见面,并许诺事成后都给予鉴定费用。众行家也都对这《簪花侍女图》的真迹充满好奇,想着一睹真容,也就都爽快地答应了。
和三位鉴定行家约定好后,天色已快晌午,徐世贤和李占魁又回到恒雅轩,下人端上茶水,二人坐在木几前品茶歇腿。就在这时,恒雅轩店门前来了三个骑着马的人。将马匹拴在门前的石桩上,往店里走来。徐世贤看着正走进来的三人说道:“占魁,生意来了。”
李占魁说道:“你看这三人穿着的军服,颜色和款式都不是咱们本地的,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丘八,不会是从战场上逃下来的散兵游勇吧?看样子也不像是玩古董的。”
徐世贤说道:“也说不定是从哪里盗抢了奇珍异宝,来你这里销赃的,你可以把价格压低些,大赚一笔。”
二人正闲谈间,三人已进入到店里来,一个学徒迎上去问道:“请问三位先生是想从我们店里淘点东西还是您有东西准备出手?”
一个长官模样的人说道:“我们即不买也不卖,我们是衙门的公差,想和你们的东家说几句话,还烦请你给通报一声。”
李占魁听到他们要找东家,就起身走了过去,说道:“我就是小店的东家,不知三位找我有何贵干?”
军官说道:“东家你好,我们是满洲国的御林军,专职负责皇室的安全保卫。现在皇宫里逃出来一批太监和宫女,他们逃走的时候带出了很多皇宫内的奇珍异宝,皇上知道后大为震怒,传下圣旨命御林军火速缉捕归案。我们统领安排人手,派出多路人马到处寻访他们下落,我们这一路被派到察哈尔进行查访,刚刚来到中都县人地生疏,想方设法多打探些消息。只因他们出逃时带走的多为古董字画,一路上开销花费肯定要变卖手里的东西,所以我们一路遍访文玩古董商行,期冀能打听到他们的下落。若您这里有什么消息,还望您不吝赐教。”
李占魁和徐世贤听完,心里都是一动。
李占魁摇头说道:“不太清楚,我这里每天进出的顾客很多,也没听说过你说的这些人,你还是到别处找找吧。”
徐世贤听了这个自称御林军的人的话,觉得有些纳闷,满洲国在东北,皇帝身边的御林军怎么不是东北口音而是大同口音,他就走了过来问道:“军爷,这御林军不是驻扎在长春吗?您怎么说的一口大同话”。
军官答道:“我是大同人,当时从军也是为了混碗饭吃,正好满洲国征兵,由于军饷比较高我就跑去当了满军,后来被调到御林军在大内做护卫。”
徐世贤“哦、哦”了两声,再不搭话。
军官见李占魁二人不冷不热,没有要帮他们的意思,堆起笑脸对李占魁说道:“东家,我们吃皇粮办案,从长春到这里经过长途跋涉,一路颠簸,也着实不易,还望您能行个方便,帮我们看看见过这些人没有。”
军官说着从兜里取出来一个黄铜牌子递到李占魁手里,说道:“这是御林军进出满洲国皇宫的腰牌,上边刻着我的名字,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先核验一下我的身份。”
李占魁接到手里一看,是一块高约三四寸,宽约两寸,厚约半寸,一边方正,一边为拱形的长方形黄铜腰牌,拱形上边刻着云水纹,顶部有一个小孔里边穿着绳子。铜腰牌一面的中央刻着“御林军随驾校尉悬带此牌“字样,左边是姓名和容貌特征,写着“马平、黑面虬髯”;右边是腰牌号,写着“皇字叁佰贰拾壹号”,下边刻着“大满洲国内务府大同三年制”。另一面刻着满文。
待李占魁看完后,军官将腰牌收了回来,又从身上带着的包里拿出来十数张纸,递给李占魁说道:“这是宫里逃出来人员的画影图形,麻烦您给看看,有没有见到里边的人在这里出现过,如果您能帮我们抓住通缉令里的这些人,每个人有一百块大洋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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