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变得很安静,饶是傅纾亦这般运筹帷幄的上位者都有一些晃神了,那张从容淡定的面容上难得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窘态。
王妈作为女人,活了大半辈子了,对于这些是见怪不怪的,她上前道:“少爷,我来吧。”
“怎么都要给童小姐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和床单,医生等等来了还要打吊瓶的。”
“好。”傅纾亦僵硬地直起身体。
他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位置给王妈给童绾收拾。
但两人还是低估了生病的童绾有多难搞。
尽管童绾已经生病了,但是却处于防备状态,不愿意让别人靠近自己,她无力地挥动着双臂,嘴里不满地唔唔唔声。
任王妈哄了又哄,还是没办法。
傅纾亦妥协地上前道:“我来吧。”
小姑娘本就脸皮薄,要是让她清醒了知道自己是王妈给脱的衣服估计会找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
“好,那我下楼等医生。”王妈识趣地把空间让给两人。
傅纾亦第一次伺候人,动作很生疏,他轻轻地把小姑娘拉了起来,可她始终不安分地扭动着身体,傅纾亦一时没控制住语气,低叱道:“乖一点。”
这一熟悉的语气勾起了不好的记忆,小姑娘嘴一撇,眼泪落了下来,瘦弱的肩膀在抖动着,委屈的情绪如同江水源源不断。
她从男人怀里抬起脑袋,委屈中带着浓浓的哭腔地问道:“为什么要凶我?”
“为什么那么坏?”
小姑娘的声线很软糯,这一字字的控诉像一根根针扎在了傅纾亦的心头,他的喉咙发紧,一种心疼和愧疚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傅纾亦试着讲道理:“我没有凶你。”
童绾坚定地反驳道:“你凶了!”
“你要跟我道歉!”
道歉?
傅纾亦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喉咙间轻轻溢出了一声轻笑。
但低头,对上那双迷离而湿润的眼眸,傅纾亦心里深处的一块礁石在缓缓下沉,他放弃了和一个烧糊涂的小迷糊讲道理。
算了
他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把干净的上衣套在了小姑娘的身上,语气放软且掺着哄人的意味,说道:“对不起,我不凶你了。”
“你先伸手,穿好衣服?”
得到道歉的童绾愈发委屈了,这句对不起抚平的不知是这几日来的哪块伤口,她鼻头一酸,眼泪落得更凶猛了,可得到道歉的她还是乖乖地伸出手配合穿衣服。
“好..呜...我...呜呜我穿。”
怎么道歉了还能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