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曦儿还小,我们去北边看过草原,再去南边看大海。等到她长大了,就要跟在我们身边,要去哪里玩耍,就由不得我了。你现在疼曦儿,就比疼我还多。”
“轻煦,过几天,我们买一片大草场,养几匹骏马。闲着没事儿就来放放牛喂喂羊。”
“我在杨家村的时候,给别人家做过小工,喂过猪,还亲眼见过猪下崽崽。那母猪可厉害了,一气生了二十二只猪宝宝。明天咱们养牛羊,也多养几头母的,我给它们接生。”
“咱家曦儿最喜欢喝羊奶了……”
吴岁晚神采飞扬,搂着未轻煦叽叽喳喳,有回忆,有畅想,有鸡零狗碎。
未轻煦总是暖暖笑着,认真听每一个字,时不时的轻轻嗯着。
相携半程,已是三生有幸。
由于早先的安排,吴岁晚的生意在平城铺展得很顺利。但是,此地与东元前线只有二百多里路程,处处透着死气沉沉。
到了四月中旬,柳枝抽芽,草场新绿,老天赐下一片生机,边关也迎来了一场胜仗。
一整个冬季,东元士兵今天闯进来抢一车粮,明天闯进来赶一群羊,春暖花开之后,反倒消停了。
因为东元的国力不及大靖,也就是冬天闲着没事儿,欺负南边人不适应天寒地冻,抢点是点。真到了春夏秋三季,他们也要忙着畜牧种田过日子。
沈长戈力排众议,带着五千骑兵第一次反守为攻,抢回了一大群牛羊。成年公牛公羊剁肉煮汤,犒劳三军。母牛母羊及小牛犊小羊犊,分发给百姓蓄养。
边关没有大战,高途为了保存实力,也为了远离是非,带着他的高家军一直驻守在松岭。
大皇子舅舅谭启赋任主帅,小皇子舅舅庄致康任监军。一个自负,一个迂腐,两人明里暗里勾心斗角,水火不容。
沈长戈夹在中间烦不胜烦,谁的面子也不甩,料准了东元不会再有所行动,便带着他的亲卫,回到平城躲清净。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或是沈大将军的长相太扎眼,即使轻装简行,还是一入城就被百姓夹道欢迎,一步一挪。
走到春善堂门前,有一个大娘捉了一只大公鸡,还有一个大婶提了一篮子鸡蛋。
沈长戈继续推辞,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医馆门前,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不可置信,仔细看去,还用手扶了一下眼角,恐怕自己战场劳累,双眼昏花,认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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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岁晚吗?是岁晚吧?你看她身旁还跟着未轻煦呢!
沈长狂喜,动了动嘴唇,无声地呢喃:“岁晚……”
又恐怕身在幻境,转头朝三宝求证。却见那小子噔噔噔跑远,到春善堂门口,就拉住了岁晚的胳膊,激动地询问着什么?
沈长戈闹心扒拉,咬了咬牙,强忍着没有随在那傻小子身后跑过去。众目睽睽之下,给岁晚惹来闲言和麻烦就不好了。
强装镇定回了将军府,等到太阳卡山,也没等回三宝。他换了一身平常衣裳,悄咪咪摸去了春善堂,一进门只有一个大夫守铺子,不见三宝,也不见吴岁晚。
不等表明身份,那大夫已经认出他来,热情道:“沈将军来了,是来找百户大人吧?我们东家留他吃晚饭,此时正在后堂呢!您也不用见外……”
大夫在前方引路,闲聊道:“听百户大人说,您和我们东家也是旧相识。既然来了,也一块吃个晚饭吧!我们东家人很好的,不论大夫还是小工,赶上饭点儿,都能尝尝她亲手做的菜……”
沈长戈面上微笑以对,内心却老大不是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