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还在脑子里翻找缚誉无果,又听主子说要回将军府拿东西,不由得拽着缰绳懵了一瞬。
拿回什么东西?还有啥是你的?不是都被官府收回去了吗?
和三宝一样发懵的人,还有买了将军府的黄姓富商。谁来拜访,都有可能,就是那上一任广威将军来他家,有些诡异。
这宅子是官府抄的,他走了明路,花了真金白银买来的。难道沈将军想要以势压人,强抢回去不成?
沈长戈也确实像个强盗,对于黄姓富商的卑躬屈膝,言笑试探,他选择眼高于顶,视而不见。熟门熟路摸去书房,挪开家具便凿砖挖坑,挖出了偷藏多年的宝贝。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三宝更是碎碎念念一路。
“你什么时候藏的东西,我咋不知道呢?”
“从前,你也不是能藏住话的人呐?咋还藏了那么大包东西?真是让人意外呀!我都不认识你了。”
“你除了背着我藏东西,还背着我干什么啦?你还有啥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咱俩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光腚娃娃,你不把三宝当兄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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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戈自始至终沉默以对,回到城外的军营,便躲进自己的营帐里,把吴岁晚当掉的一匣子首饰,挨个拿出来擦拭。
青石砖下,砂石为底,首饰匣子的木料还行,外层又裹了一件厚料子衣裳,以至廉价的钗环被埋葬了三年,还带着几分崭新的颜色,无有瑕疵,也是不容易。
三宝说了一路,说得口干舌燥,捧起茶壶,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
他家主子在外还好,只要回到自己营帐里,就是个发呆沉思的木头人,又瞎又聋又哑巴,他跟着上火都上不过来。
“三宝,你去忙吧!”
今日的沈长戈一反常态,对好兄弟关怀备至:“我在这里练兵,用不着你伺候,明日就准备,尽快拜堂吧!然后,带足银两,和兰溪回他父母家,好好串个门儿。人一辈子就成一次亲,是大事,不必着急回来,在外面多玩儿几天。”
“啊……”
三宝看他家将军眼神,就像老父亲见自己儿子突然懂事了一样,感动道:“兰溪的老家离京城不远。我们来来去去,不在那里住几天,都得两个多月才能回来。你身边没人伺候,我放心不下呀!”
“没事的……”
沈长戈微有动容:“我在边关大半年,瘸了一条腿,还要照顾稀里糊涂的岁晚,比现在难了百倍,不也挺过来了吗?”
三宝难受,一时无言,沈长戈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推心置腹:“好兄弟,你看看我,把好好的媳妇儿作没了。岁晚没穿过鲜红的嫁衣,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为我守了一年寡,又受了两年气,最后还因为我的鲁莽缺德,落了一身伤。我想给她补偿,她都不想要了……”
“以后会好的,夫人会好的,你也会好的,也许,你们还能和好……”
三宝的劝慰之言,说得有气无力,沈长戈笑得悲凉:“我知道岁晚可以把自己活好,却从来不敢想,她会和我好。”
就算老天垂怜,有朝一日,他等回了岁晚的人,也等不回她的心。
三宝垂头丧气:“唉……”
沈长戈拍打兄弟肩头的手掌,加重了几分力道。
“所以说呀!你和兰溪两情相悦是多么难得,要好好珍惜。我给你几个月自由,再给你一大笔银子。把风俗礼节都做全了,让兰溪高高兴兴的,不留遗憾,不落埋怨,你们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
三宝热泪盈眶,重重点头:“嗯……好!”
一个下人的婚礼,能有多么隆重?荣城的两万多名驻兵告诉你,他们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包糖和一壶酒。
看来,跟着沈将军混,前途与钱途,都是宽敞明亮的。
婚礼结束后,三宝带着兰溪离开荣城,沈长戈潜入新房,找到了两个大包袱,都是吴岁晚随身用过的东西。